沈大人充耳不闻,走到一间牢房前,驻足停步。
这间牢房里关押着的,正是他初次踏足诏狱时,那位嚷嚷着要面圣的殿阁大学士,杨文望。
这杨文望本是礼部侍郎兼任大学士,礼部尚书廉钟科考徇私舞弊一案前,被扣上“交结朋党、紊乱朝政”的罪名,下了诏狱,在诏狱中一直高呼“冤枉”。
“大人,属下这就将人提出来。”魏昌平解下腰间挂着的钥匙,打开狱门走进去。
杨文望正躺在草席上,生死不明,魏昌平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便抽出缠在腰上的刺鞭,“啪”地一声抽在他身上。
“哎呦……”杨文望身体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口中发出轻若蚊蝇的哀叫声。
入了诏狱四月有余,这位曾经参预朝政的殿阁大学士,已然皮开肉绽,半死不活,只是强撑着一口气还没咽下去。
杨文望虽是一介文官,骨头却是比大多数武将还硬,诏狱严刑拷打折磨了四个月,誓死不认罪。
不过,这其中也有沈大人暗中放水的原因。只要他人在诏狱,锦衣卫施刑的手段便会有所收敛,众所周知,沈大人不喜血腥,更不喜诏狱中的犯人鬼哭狼嚎,犹如人间炼狱。
“魏千户。”沈青琢开口制止道,“我还有重要的话要问,别把人弄死了。”
“是,大人。”魏昌平收起鞭子,命左右的锦衣卫将杨文望抬了出去。
如今,北镇抚司上上下下,无人再敢轻视这位弱不禁风的镇抚大人,包括魏昌平在内,即便心里仍有诸多不满,面上却维持恭恭敬敬。
沈大人的手段,的确了得。
片刻后,杨文望被锦衣卫强行唤醒,结结实实地捆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