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人第一日来诏狱,你就说你有冤。”沈青琢负手而立,“今日便给你这个机会,申冤。”

杨文望本来耷拉着脑袋,闻言艰难地抬起头来,无神的眼珠子透过乱七八糟的头发看向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听不清的字音。

沈青琢早已摒退了两侧的锦衣卫,只好转身端了一杯茶,走到杨侍郎身前,亲手喂他。

“杨侍郎喝慢些。”沈青琢一边喂,一边轻声细语道,“若是沉冤得雪,以后什么好茶,都能喝得上。”

一盏茶见底,他收回茶盏,随手扔回桌子上,“好了,现下可以说了。”

杨文望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气,似乎是在蓄力,好半晌后,才重新发出声音:“你……你有何……”

“你问我有何资格?”沈青琢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你身在北镇抚司诏狱,唯一愿意听你陈冤的人,只有我。”

杨文望死死盯着他,说话声像破漏的风箱:“面圣……我要面圣……”

“认清现实吧,杨大学士,圣上不会再见你了。”沈青琢轻叹一口气,“机会只有一次,今日有话你不说,不出半月,你便会死在这座诏狱中,尸首被老鼠啃噬殆尽。”

杨文望面上露出恐惧又愤恨的神情,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嘶叫。

“这样吧,让我先来猜一猜。”沈青琢双手环胸,“你要陈的冤情,与内阁次辅曹仁有关?”

杨文望一怔,惊疑不定道:“你……你、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还猜,不仅与内阁次辅有关,还有东宫的那位太子殿下有关。”沈青琢收敛了笑意,面色冷肃地望着他,“杨大学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