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月内,先生破格连跳两级,和锦衣卫邹大人平起平坐,手上还掌握着北镇抚司,满朝文武谁不眼红?”沈青琢眼神微沉,慢条斯理地分析道,“然,圣上明知你我师徒关系不和,却叫邹鹏来指点你,你说你父皇什么意思?”

萧慎恍然大悟:“父皇不容许先生独大。”

“不出意外,先生在锦衣卫里,指挥同知就算是到头了。”沈青琢抬手,指尖捏了捏鼻梁,“君心难测,这也是我迟迟不汇报案情进度的原因。”

他必须拿到万无一失的证据,确保能一举按下东宫,绝无死灰复燃的可能性,方可行动。

否则,以光熹帝的疑心病程度,必然会怀疑他与太后暗中勾结陷害东宫,只为掰倒太子。

萧慎动了动膝盖,下意识追问道:“先生,潘崇一案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上次醉香坊的璎珞姑娘说话时,你不也在场么?”沈青琢暼了他一眼,“顺藤摸瓜,要掀开东宫的老底并不难。”

萧慎“哦”了一声,底气不足地问道:“还有……先生,我要跪到何时?”

适才被他一打岔,沈青琢差点忘了罚跪小徒弟的原因,胸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低声命令道:“跟先生保证,知错就改。”

萧慎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目光中充满了真诚的悔意。

他绝不会再叫先生,因为发现他的真面目而伤心。

“起来吧。”沈青琢站直了身子,叹息道,“我希望你是真心知错。”

“比真金还真啊——”萧慎一边说一边起身,谁知跪了半晌,一起来就膝盖发软,摇摇晃晃地直往先生身上扑去。

幸亏沈青琢背靠门框,勉强地接住了小徒弟。

“先生……”少年一抱住他就不松手了,撒娇般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先生别伤心了,小七会乖乖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