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忍冬跟程郎玉到大路后,车夫原路返回。
山湾湾里树林密布,山头弯月高挂,遮遮掩掩落下些清辉。人在跟前也只能瞧见个模糊的轮廓,就像没有挑灯芯的油灯那般暗淡。
叶忍冬腰间的手臂松开,他瞧见男人将背篓套在身前,然后蹲下。
“夫郎,上来。”程郎玉道。
叶忍冬弯腰,环住男人脖颈倚靠上去。“相公,看得见吗?”
“看得见。”
白日里水田阡陌狭窄不好走,但到有月光的夜晚,倒比树林密布的大路好走些。
叶忍冬趴在男人身上,看着水田映照着天上的弯月。像微弱的萤火,将蜿蜒小路衬得更清晰了些。
不过,叶忍冬觉得若是换成他自己下来走,没准三五步就得下田一次。
男人肩宽背阔,隔着薄薄的春衫,脸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叶忍冬嘟囔:“相公啊,你还没说戚九的事儿呢。”
程郎玉脚步不停,想了想道:“丁大壮在中将手底下做事,但他也是镇国将军戚家的亲信。”
“中将家没有这么大的孩子,且从京城到县城,带着孩子躲躲藏藏,怎么也得一个月。他送了我,又回去,算上再过来的时间,应当是那边出事了。”
叶忍冬听得发愣,好半响才道:“那他为什么叫咱们爹?而且看着还真情实意的。”
程郎玉摇头道:“这小孩是个机灵的,小小年纪脑子比程立民都好使。或许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吧。”
叶忍冬收紧胳膊,脸帖在男脖侧:“相公,我知道了。”
“那陆大夫会不会有危险?”叶忍冬道。
程郎玉迈过一道缺口,稳稳当当。
“这边离京城已经太远,丁大壮只送到了县城,那只能是回去禀告或是引开敌人。暂时找不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