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战乱失了父母,此生一直无妻无子,定北侯府便是他的家,齐钺有一半算是他带大的孩子。
“侯爷。”他勉强地从地上架起已经瘫软成泥的齐钺,“有家,咱们有家。你成亲了,侯府有了少夫人,以后还会有少主,以后……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不会了,不会有了。”齐钺撑着荆望的胳膊勉强站直身体,喃喃道:“她不记得我了……她……”
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齐钺起身已经回头往宴厅走,急得荆望跟在后面一路嚷嚷:“侯爷这是哪儿去啊?新嫁娘还等着您挑喜帕呢!这算什么事……”
“再陪我喝点。”齐钺回身盯着荆望,“喝得少了,我不敢去。”
房中的林诗懿坐在床沿边,被一顶盖头捂得上不来气。
嫁了两次的人,再寻不回之前那种娇羞和兴奋,只觉得气儿不打一处来。
前一世的齐钺换了一身戎装,即将点兵出征也没教她等这样久。
她刚憋闷地打算自己扯下盖头,却听见门扉一声“吱呀”轻响。
有人推门进来了。
她听着脚步声一点点朝她靠近,与前世的沉稳坚毅不同,今日的脚步声虚浮晃荡。
是因为那毒吗?
林诗懿想着,喜帕已经被来人挑开。
鲜红的喜帕缓缓坠地,堆成小小的一团。
林诗懿的眼神随着喜帕一点点往上,终于瞧清了一身鲜红色新郎喜服的齐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