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钺似乎能在荆望的眼中看见他尘封已久的往事,他长吁一口气,点点头算是应允。
木簪刺进皮肤的痛感让林诗懿在方才的愤怒中获得了平静。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这一切并不感到陌生和畏惧。
唯一的遗憾,便是这两世,她都对不起林怀济。
她失去过爱人,她的父亲也失去过她的母亲;她失去过亲人,也很快就要让林怀济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活了两世,不能改变自己婚姻,也不能改变自己又一次做了不孝女。
木簪正要一寸寸刺下去,但相比颈项间的疼痛,却是手腕上的痛感来得更早一分。
有人捏住了自己的腕子!
林诗懿骤然睁眼,不可置信地回头,看见正是刚才拦住自己去路的北夷死士,拦下了自己自裁的手。
她还来不及思考对方是得了斯木里的授意还是在这转瞬之间另有别情,却听见对方开口,是一口蹩脚的隗明官话。
“大人,这大夫,说的是真的吗?”
在连天的厮杀声中,房间里似乎又静得可怕。
没有人会想到,这房中除了林诗懿、斯木里、裴朗和昏迷不醒的裴朔四人,还会有旁人能懂隗明的官话。
斯木里沉了沉眸子,“你,听得懂隗明人的话?”
“我的阿娘,是隗明人。二十几年前,草原和北境还不打仗。”
那人的隗明官话说得蹩脚,一字一顿的样子,似乎需要很长的时间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