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眼圈通红:
“太子殿下。”
“求殿下给妾将功折过的机会,若妾不能……愿任由殿下处置。”
姜与倦心口重震,他看见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并不像前几次说落就落,却让他哑然,有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她咬唇看向他,饱满的红唇被牙齿啮出浅浅的痕迹。
他终于淡声道,“你要怎么将功折过?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若你知它会让你尸骨无存,还敢如此夸口么?”
“妾不知。”
“但妾愿一试。”
白妗起身,来到他的身旁,从他手中轻轻抽走狼毫笔,小指勾过他的掌心。铺陈开了宣纸,静静凝视宣纸的侧颜无辜。他视线下落,看见她耳上净白无物,一阵阵草木的清香钻入鼻中。她身上没有浓郁的脂粉香气,一向素净单薄,好像一株孤独的植物。
直到她将什么双手捧到她面前。姜与倦才回过神来。
宣纸上线条流畅,标注清晰。猎园、围场、险区无一遗漏。
她还原出了那一处,半点误差也无。
世间有人精音律,有人通政事,有人善佛法,有人深世故,有人过目不忘之能。
什么在烟消云散,又有什么在迅速凝结。
终于能感受到姜与倦的目光变了,不再是那种对女子难缠的无奈感,而变成了一种真心想结交,或者说收归麾下的挚诚。
白妗深知,若二人一直存贵贱之别,有主仆名分,那么她就永远不可能拿下此人。
只有在更加接近的位置上对话,而不是一味的付出,才可能令他亮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