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妗这几月来,胃口也养刁不少,看了眼飘着浮尘的茶水,也没什么喝下去的欲望。只是端起来做了做样子,不由感慨一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伙计探头,往外边望了一望:
“两位风尘仆仆,爱马必定也疲乏了。”
笑笑,十分周到地说,“客官先稍坐,容小的牵去喂些草料。”
白妗想了会儿,抬脚跟了他出去,那伙计一眼便看见栓在木桩旁、脑袋上生着秃斑、正逮着树杈大嚼特嚼的黑毛驴,脸上的神色呆了一呆。
白妗在一旁轻咳一声。
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大步上前将绳子解下,牵了毛驴到马棚里,倒入满满一槽的草料。
那驴许久没见如此丰盛的晚餐,脖子伸长恨不得整个儿埋进槽里,嘴嚼子吃得一甩一甩,不一会儿便满地狼籍。
伙计一看坏了,嘟囔着掌柜最讨厌乱的,连忙收拾起来。
趁着他忙活,白妗立在门边,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店里有几间房。”
“不知客官问的是那种。我们店里有下中上三等客房,上等客房包括早中晚膳,还有水房可供使用,热水也是随叫随到,绝对是最优选择。恰好还有两间剩余,仅要一两银子一间,客官不如考虑一下?”
他说着起身,捏下帽子上的草叶,一脸笑眯眯的,却见面前少女蹙起眉,神色不大满意:
“这种时候不都应当说,最近客人爆满,厢房只剩最后一间了。”
伙计有些迷茫:“可是就是有两间啊,我们店里生意不好,基本没什么人住的。”
倒也不必如此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