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逃跑,声音就会暴露在丧尸耳中,他们就都甭想从二十九层逃离。
洛桑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瘦猴直接一把按住她。随着楼层的不断摇撼,一墙之隔的房间也传来可怕的哭啼,冰冷、黏腻的触感仿佛就贴在它们所有人的后背游走。感官将这种致命、语言难以言说的恐惧不断放大,令他们所有人都艰难地吞动着唾沫。
下一扇,就是他们所在的门。
他们不能动,就像小时候玩过的蒙眼抓人游戏。抓人者看不见任何障碍,也无法确认前方的事物。只有被抓者发出声音的时候,才能确立方位。这些丧尸的听觉不知道灵敏到了什么程度,它们会不会听见呼吸的声音,会不会……在撞开房门的一刹那,就确定他们的位置?
会死,一定会死。
邹途一只胳膊搂着纪南泽,他将对方紧紧抱入怀中,在他的颈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纪南泽闭上眼,将下巴搁在他的胸膛上。肌肉的质感很柔软,邹途身上带着一点烟草味,让他既安心又平静。很快,门口就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响动,门板发出不堪负重的叫声,被丧尸迎头撞破。浓郁的腥腐味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门板向前倒下,激起一片浓重的沙土。
距离门口最近的瘦猴捂住洛桑的嘴,两个人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一头苍白的、姿态扭曲而怪异的丧尸贴着墙面游过,就在缩成一团的瘦猴和洛桑头顶几公分处。它爬过的地方,墙皮都被腐蚀了好大一块。酸液甚至沿着墙面慢慢往下流淌,瘦猴看得眼睛都直了,但他一点也不敢动,随着那滴酸液距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他额头上的汗也越出越密集。
酸液还差一点,就触到他的皮肤。就在这时,墙面被丧尸的重量逼得震了一下,液体直接从墙上落了下来,滴在他袖子上,烧出好大一个洞来。好在一路流下来,这液体已经损耗的差不多,并没有完全将衣服腐蚀,所以也就没有伤到他的皮肤。
但一切,都只差一点。
一头又一头的丧尸从地毯上爬了过去,令人牙酸的酸蚀声在脚下响起,地毯被直接腐蚀,暴露出了原先的地砖。洛桑的手紧紧抓着瘦猴的手腕,指尖都开始发白了。
丧尸从他们头顶过去之后,似乎碰到了墙壁,它并没有如愿搜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它调转方向,向刘义所在的衣柜过去了。
衣柜的门关的严实,但刘义的所作很不同,他将衣柜和床头柜都搬过来,然后自己躲在两者的缝隙之间。还在头顶摆了一张凳子,那些丧尸一旦遇到障碍物,要不就是越过去,要不就是掉头。因此,他所处的结构可以说是整个房间内最安全的。
果不其然,丧尸爬过橱柜后,仿佛又在椅子上徘徊了一会儿,很快又离去了。接下来,房间靠外的地方全都搜索完毕后,丧尸将目标放在了靠近窗户的角落,也就是邹途和纪南泽的所在。邹途死死盯着那些丧尸,他伸手扣住纪南泽的后脑,将对方整个拥搂到怀里。这么做尽管过于亲密,却可以最大程度保障他的安全。
即使丧尸爬到了自己身上,也不会伤害到下方的纪南泽。
邹途做好了准备,他很可能需要再品尝一次酸液腐蚀的剧痛。可这都不重要,只要学长没事,只要这些丧尸不会伤害到他,一切就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