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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就不懂啦。”洛桑好像来了兴致,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说,“不穿衣服,那就是人类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了。到那种时候,你问什么,他愿意说,那肯定就是心里话了。南泽,现在可是好机会啊。”

纪南泽犹豫着皱了皱眉,虽然他不知道洛桑在盘算什么,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势而言,而比较担心邹途的状况。于是他站起身,也没多说什么,拿上换洗衣物就往浴室走。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姜森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他看着纪南泽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浴室里雾气氤氲的,纪南泽一推开门,邹途捂着头,靠在墙上,不住地喘着气。听到有人进来,他迅速别过身,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看向了彼此的眼睛。两个人都一丝不挂,邹途看了一眼,就马上红着脸把身体转过去了。

“你干什么呀?”纪南泽被他逗笑了。他绕到邹途背后,强行挤进狭小的淋浴间,关上了门。

“别、学长,你别,我会忍不住的。”邹途记得差点跳起来,喘息的声音变得有点大,“这里太挤了,你注意点别磕到了。”

“洛桑让我来安慰你。”纪南泽拍掉他抓向门把的手,一条腿挤到他腿间,皮肤亲昵地摩擦、触碰着,“我也觉得,你这些天状况看起来特别差。是不是因为母亲的吊坠。”

邹途忍不住吻在他耳朵边,手指滑向他的腰侧,脑袋靠在纪南泽的胸膛上。他将下身贴上纪南泽的大腿,浅尝辄止地摩擦着。“我不知道怎么说,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母亲。我对她没有记忆,甚至对我无辜遭遇的一切,我应该对她抱有一种憎恨。如果她没有生下我,我可能就不会遭遇这一切了。”

纪南泽摸了摸他的脸,抱住了邹途的脖子。

“继续,你继续,我就亲你。”他凑在邹途耳边,吮了一下他的耳朵。

邹途的脸颊有些发烫:“但是……就在离开南山大街的时候,刘义给了我这个吊坠。我本来想……找个机会丢掉,可那上面写着一行字,一行我母亲留给我的字。学长,知道吗,一段从未拥有,从未奢想过的爱……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降临在我身边。我被人爱着,从很小的时候,从注定杀死我母亲的一刻开始,我被她爱着。”

“被我即将杀死的那个人,如此深沉地爱着。”

纪南泽的嘴唇碰到了他的唇角,邹途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一扭头就衔住了他的嘴唇,凶狠而窒息地深吻下去。舌头扫过上颚粘膜,唇舌缠出丝丝缕缕的水声。直到依依不舍的分开,纪南泽才在邹途的嘴唇上咬了一口,眼神带着摄人心魄的迷蒙。

“然后,我就不得不面对人类对我的敌意。”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学长,我也是人类。为什么人类能对自己的同胞那么残忍?为什么?……我被迫接受了人体实验,那时候我很小,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没人告诉我为什么,也没人可怜我,没人觉得这一切被强加在我身上,是一种错误。”

“可现在,无论是刘义,还是游国豪……他们都,全都认为这是我应做的。我是一个实验体,我不是一个应该拥有正常生活的人。那我的名字呢?我为什么叫邹途?既然我存在的价值真的……只是为了人类而牺牲,为什么要赐予我一个名字?毫无意义,全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纪南泽被他一下亲到了胸口,含吮的力度有些大了,当即有了些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