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申时行虽然色变,却是果然没有力争。
“如此甚好。”许国表示满意。
“就这样办吧。”张居正运笔如飞,很快将“贴黄”写满,然后将这奏疏放在一边,继续看下一本。
重要的大事,全摆在他的面前,许国和申时行只能处置自己分管的一块,而遇到不能决的重要之事,还要张居正来决断。
更重要的,便是张居正手握票拟大权。
票拟,就是内阁将处理意见写在黄纸上,贴在奏折之上,送入大内之中。
天下大事,兵粮钱谷涉及甚广,有一些专业极强的事情,不是积年浸淫其中的人,看都是看不明白,皇帝如果不是太过逆天如明太祖者,就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忙,所谓贴黄,便是将处理意见写好,皇帝看了没有异议,御笔或是司礼监代为批复,便是批红。
票拟之权,代表的是内阁之权,张居正从头到尾,一直抓在自己的手中。
他最为人非议的,还是绕过六部和内阁,直接用私人关系来处理朝政大事。
大明的内阁其实依附在翰林院下,内阁大学士才五品官,要想从制度上来约束六部,除非大学士兼六部尚书,才有法理依据。但兼职非实职,所以大学士要想有所展布,必然要用私人手段来进行。
用的多了,便成了把持,专权,其实这是一个难解的结。
申时行看到张居正用笔如飞,眼神深处自有极度的不满,不过他善于隐忍,还是将自己的情绪给藏的很好。
他知道这封奏疏入内,很快就批复,吏部王国光老尚书是张居正的私人,自然不会违抗张居正的意旨,迅速施行,五六天后,吴善言就会从巡抚变成冠带闲住的一个普通的官绅了。
“把持之深,令人发指!”
回到自己的朝房之中,申时行终是忍不住低低地说出口来。
“若是我为元辅,当以华亭当年的还威福于主上一语时时自省,绝不专断,擅权,张江陵今日之事,当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