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的案子与侯爷并无相干,侯爷无需有愧。”卓御史连声音里都带着善解人意的体贴,“这些事,更与大公子他们这些晚辈无关。”
“严家旧案,原也与严珏无关呐。”南安侯感慨。
卓御史伸手探进树冠,摘了个大大的红杏,张嘴咬了一口,随意道,“我总觉着,世间是有因果报的。”
“我时常想,胡源哪怕对发妻嫡子略有公道,就不会有郡主告上宗人府之事。胡安然对兄长略有半点兄弟之情,不起独吞匿银的心,哪怕与大公子提一句匿银之事,大公子秉承良知也会告诉他这笔银子不该拿。”卓御史淡淡道,“可是,都没有。”
“严家是真的很冤,可从胡源向严家举起刀的那一刻,他对妾室的宠爱便逾越了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没有他宠妾灭嫡,便没有严家冤案,也没有今日他妻离子散、身败名裂。”
卓御史几口把杏子吃完,随手丢飞杏核,“当年严家人流出的血泪,他一滴都不会少。”
“他夺走的钱财,要如数归还。他心爱的骨肉,会永远沦为低贱。”
“与严家不同的是,严家有无数为他们惋惜的人为他们申冤。而他,永无这种可能!”
胡氏祖孙告辞而去,卓御史望着南安侯有些佝偻的背影,伸手再自树中拽下一枚大红杏,张嘴咬了一半。
杏子的清香与甜软的果肉汁液入口,卓御史微微勾起唇角:
凡他所钟爱的一切,名誉、权势、富贵、女人、骨肉,我都会逐一毁去。
你们得庆幸,至今为止,我还愿意做个人。
直待回到府中,南安侯对胡安黎道,“以后,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卓然。”
第161章 一四九章
胡安黎其实很想问祖父一句, 当年严家事, 祖父真的一无所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