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随后命令各转运司务必在十月以前将秋税押送进京,各仓司调转漕粮进入河北;安抚司秘密完成地方各军战备动员,进入战争状态,随时接受征调,同时对地方实施严密监控,加强治安管理,对在战争期间作奸犯科、趁火打劫者一律重惩,绝不允许后院起火。
杭州的富饶基本上是开封富饶的根基,这里在明州进一步开放后,更是大商云集,这些人在商界呼风唤雨,可以左右一国的经济,赵柽当然不能轻视,接下来他又抽出时间与杭州的大商士绅们会面,并即兴针对富国强兵发表了讲话。
赵柽自开国说到不久前的女真南侵,表明历代从来都没有跳出历史的怪圈,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时间消磨了国家和军人的忧患意识。他告诉众人宋朝的国运昭示我们国富是军强的物质基础,但国富不一定军强。仅有强大的经济基础,没有把经济实力转化为国防实力的能力,只能受制于人,没有任何尊严地位可言。
宋朝的财富虽高,但几乎与国防实力不沾边儿,大宋的财富基本上是由蚕丝、茶叶等东西的出口换来的,不可能转化为强大的国防实力,军队也不可能拿这些东西去打仗。只有在坚持和平发展的前提下,切实增强忧患意识,积极培育尚武精神,建立一直强大的军队才能保护手中的财富和创造更多的财富!
皇帝的话在众人中引起共鸣,现在开埠后便是海军先行,为他们开辟了新的航道,清除了沿线的海盗,才能是他们的船队往来平安,于是纷纷表示愿意为将来的战争出力……
第一百七十七章 序曲
大军调动毫无秘密可言,宋军在奉圣州和河北地区大规模调动军队早被金军探子侦知报与在南京的金军主帅兀术,但是他并没有调军备战,只是令边界驻军加强警戒,增派侦骑,监视宋军的活动。
按说对方向边界增兵必将有大事发生,而兀术如此处理却让人觉得轻率。可要是宋军连续数年每到这个时候就神经质的折腾一番,即便是最谨慎的统帅也会觉得对方不过是例行公事防备己方的进攻和骚扰,不会将这种‘小事儿’放在心上。更何况双方还在进行和谈,而且南朝的皇帝还在江南巡视,如果要发动大战,即使不领兵亲征,也会坐镇京城居中调度。
而如果说宋军调动之初,兀术还有些警惕的话,那么现在他却放松下来。双方谈判之初,南朝一味退让,可以说完全处于被动,这其中虽有秦桧之功,但其只不过是一副使,不可能完全做了主。接连退让可不是赵二的风格,这让兀术不禁满腹狐疑,担心其是故布疑云,让己方放松警惕,他暗中下黑手。
但进入八月后,南朝方面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不仅拒绝了金国割地称臣的旧议,还推翻了此前达成关于纳贡和交换人质的初议,摆出了一幅爱谈不谈,不谈拉倒的‘无赖’架势。内线秦桧很快传回消息,原来此前的谈判不过是马扩想看看金国谈判的所有底牌,并打算推倒重来。
兀术不管秦桧万分沮丧,心中却是高兴,这种谈判方式才是赵二的风格,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双方真得实现和平了,还要他这个元帅干嘛,自己还会得到这么大的权力吗?只有战争才能实现他的利益最大化,让他拥有大权,坐稳东西两路元帅的宝座,得到与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格。
如今金国在赵柽两面挤压之下,收取了奉圣州和大同,西路其实已经是名存实亡,而东路的燕京却成为了最前沿,压力也最大。燕京一失,过了榆关即可进入辽东,那里可是一片大平原,上京便要直面宋军的进攻。现在吴乞买在大佬逼宫之下违心立了储君,借改制之机,把粘罕调回京城任右相这样的高级文衔,从而卸掉他实际的军事指挥权,又以完颜宗干和完颜宗本左右牵制,却让兀术的东路帅府得到了最大的实惠……
基于上述的种种情况,兀术及他的幕僚班子们判定南朝又是在虚张声势,例行捣乱,没有发动大战的意思。于是决定先放部分征调的签兵及族军回家‘忙秋’,待秋收后再行点集。想想也对,你们忙我们也忙,两不相扰多好啊!可偏偏就出事了,不过出事的地方不是燕京而是西边。
奉圣州被宋军占领了大半后,两边就暂以桑干河为界各局一方,隔河相对。河边水草丰美,自然是放牧的好地方,可畜生们是没有边界概念的,哪边草好它上哪边去,双方也因此常常引起纠纷,导致小规模的武装冲突,但大多是限于民间。
刚进入九月的一天,宋朝这边的马跑到金国那边去了,牧民发现后便去讨要,可金国这边怎么肯将到手的东西再送回去,当然是死不认账,说不通就只有打了。宋朝这边人少势单,又是客场作战结果去了五个人,只跑回来一个,其余的都被金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