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雎贺不知道看屏风怎么又跟自己的处境扯上,但他这次毕竟是来给居影送手帕。如果居影不满意故意刁难,他又得应付。
于是他跳开这个话题,转身从当归的手里接过帕子,而后将绣好的帕子放到居影摊开的手掌。黄色的手帕上绣着金丝雀,这小家伙憨头憨脑地停在枝子上,只是针脚有些乱,但总体来说瑕不掩瑜。
只是这个过程中,总会有些意外,比如江雎贺指尖隔着触感冰冷的帕子碰到了居影的掌心。江雎贺一愣,随即抬眼去看,可从他的角度去看,却只能看到居影的鼻尖。
江雎贺敛下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又恢复成安全距离,居影看着江雎贺后退的动作,慢慢地皱紧了眉头,嘴唇动了动,说:“这是你绣的?”
江雎贺抬起头直视着居影的眼睛,说:“当然。”
居影却突然松手,黄色的帕子随之跌落在地。紧接着他往前走了几步,长靴就踩上了江雎贺绣好的帕子。
帕子在他脚下来回碾压,在原本整洁的帕面上留下褶皱和灰痕,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江雎贺神情渐渐地冷了下来,他没动,只是冷眼看着居影的所作所为。这小少爷年纪不大,所以情绪很多时候不会掩藏。
这小少爷听到江雎贺说这帕子是谁绣的之后,他心里一直积压的情绪便顶到了一个爆发点。可以说,他对江雎贺是万分的恨铁不成钢。
居影知道逼婚真相后,他原以为江雎贺绝不会就这般受人摆布,以为江雎贺会竭力反抗,甚至觉得江雎贺会朝着自己发火。
可江雎贺没有,即使他被羞辱、被议论,但他还是懦弱地屈服在形势之下。在自己的伤还没好全的情况下,将帕子的成品绣了出来。
他甚至还眼巴巴地把绣好的帕子送到自己跟前,居影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的。难道他还期待自己赞叹一句,夸一句你这帕子绣的好吗?
短短几日的相处,居影觉得江雎贺绝不是可以随意任人欺负的软包子,可他却故意做出这副模样,生怕落人口舌。
他真的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居影觉得江雎贺太假了,因为他把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裹在心里,然后用冷冰冰的外表将自己完美的伪装起来,不肯向外人透露一点点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