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云琅抬头,神色渐沉下来,“大人莫非还以为……如先帝在时一般,得罪了皇上,只要认认错、闭门反省几日就能了事?”
工部尚书脸色隐约发白,静了半晌,低声道:“大不了……免官去职罢了。”
“免官去职。”云琅笑笑,“大人饱读诗书,总该知道疑邻盗斧。”
工部尚书心下沉了沉,没说话。
“既然大人有这个把握,想来我若照做了,殿前替我说话的大抵不止一两个。”
云琅道:“我的性命,压着皇上一桩心病。但凡有人要替我说话,都要被他怀疑……是否与昔日端王一案,有些蛛丝马迹的牵连。”
“诸位大人这些年为官,再廉洁奉公、克己复礼的,也总有顾不全的地方。何况当年先帝宽仁,为官任事罢了,本就没那么多讲究,找出一两件差池总不是什么难事。”
云琅轻声:“大人想知道,我朝有哪些穷山恶水、寸草不生的地方么?那些州府县衙,可都正缺被下放的京官……”
工部尚书心底生寒,失魂落魄坐了半晌,低声道:“如何……竟将官做成了这个样子。”
“朝局不宁,使忠良隐迹。”
萧朔平静道:“非为官之过。”
“是……我等太想当然。”工部尚书勉强笑了下,“今日之事,二位只当不曾听过吧。”
“如今这般朝局,也确实再无计可施。”
工部尚书撑身站起:“不论如何,今日来了,见殿下与少侯爷同心同德,我等也多少安心……”
“也不尽然无计可施。”云琅道,“大人回去,亦不必再提此事,只当不曾发觉就是了。”
“如何能当不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