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难违,侍卫司的人悍不畏死地往上冲,大半机关都被云琅解开了,此刻已豁出命追了上来。

云琅不欲缠斗,手上再无半分留存力道。将纸包塞进怀里,击退了最先追上来的一波兵士,就要设法脱身。

身后统领传令:“放箭!”

云琅心中一沉,一眼扫见身后侍卫司的强弩营,厉声道:“收弓!此处不可轻动——”

侍卫司的利箭雨一样追过来。云琅一手扯了布帘,尽力绞飞一轮箭雨,纵身扑上六阁二层。

终归晚了半步,箭雨乱撞,碰了阁内蛰伏着的机关引线。云琅贴在墙上,听见“咔哒”一声。

数不清的机关暗器,一时齐发,漫天爆射下来。

云琅狠狠咬在舌尖上,借着疼提起心力,袖箭连发磕飞了迎面夺命的暗器,非但不退,又逼出力气向上掠身。

身后暗器落尽,就传来隐约火雷声。灼烫撵着后背,隐约传来格外不祥的火药气味。

云琅扳上三层门沿,踉了下,抢出半步站稳,心底终归沉下去。

机关已叫乱箭触发,将油灯点了火。此处的火药味道,他只消一闻,也该知道有多少。

此时人已将下去的路彻底堵死,他要拼杀出去,找到连胜,只怕已来不及。若是赶到窗前,以袖箭将纸包送出去,叫连胜转交萧朔,尚可有转机。

云琅横了横心,不管窗外埋伏了多少劲弩营的弓箭,赶在火药彻底被引燃前,合身照窗户扑过去。

灼烫已逼在身侧,身后忽然遥遥一震,轰鸣声转瞬爆开。

只差一步。

火药连环引爆,一层接一层,向上炸开一片烟尘血肉。

那些刚被翻过的卷宗文书叫火舌一舔,转眼化成齑粉,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