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站多久,他突然想起来,燕离呢?左右不见人,他差点以为他被关在城外了,立刻就要让人去寻。
在他做出这个愚蠢的决定之前,燕离戴着那张特征的银面具出现了,离他远远的,比六月雪还要冷,长出了一身伤人的冰刺,薛浪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一看就是对他有意见了。
这儿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薛浪招招手,示意他跟着走,对他崇拜过头的陈副将不怕死地猛盯着瞧,直到听见薛浪轻飘飘的一句:“眼睛不要了?”
“王爷我错了!”他一激灵,毫不犹豫地借口脱身,“属下去看看他们干得怎么样了。”
好在这次薛浪没多分神给他,领着闹别扭的宝贝疙瘩往下走,途径之处引发了不少讨论,无一不关于燕大人如何如何冒犯了他们王爷,王爷动怒了要罚他之类的。
不过他们没一个猜对的,因为一关了门,薛浪撇下眉毛低声下气地在哄人家,生气的燕大人。
燕离不愿让他接近,也不想和他说话,他一时想不到自己哪里惹到人了,只好没话找话问:“你刚刚去哪了?害我找了好久。”
“影卫受召即来,王爷唤属下便可。”
屋外的柴火堆下好像跑过一只硕鼠,顶上的木棍哗啦啦地往下滚,薛浪的心也稀稀拉拉地碎了一地,他想去拉燕离的手,他拉了个空。
燕离负气扭过脸,打定主意暂时不想看见他这张让人来气的脸。
薛浪也不坐,低着头站在他跟前,从头到尾梳理自己可能触怒这只小羊的点,他还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最有可能就是因为当时在城墙上,他没来得及向他解释的一些事。
现如今,只有一种办法,能让盛怒中的燕离乖乖屈膝听他说话。
“燕燕,”他忽然轻声喊,头依然垂着,可怜兮兮地说,“我错了,你听我说说话,你要听什么我都告诉你,别那样对我,疼疼我。”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先是蹭了蹭燕离的衣袖,见他没躲,就放开手去捏,抬起头去望,燕离哪受得了他这副样子,很快溃不成军,被他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
最后不自在的反倒是他自己,薛浪问他为何生气,他红着耳朵不肯言语,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启唇。
“属下担心,楚军尽是穷凶极恶,主子今日此番过于冒险了,万一白宣不在意楚王死活,万一发生其他意外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也知道你以此闻名宇内,你是最强的雄狮,可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地想,白宣临时变卦呢,楚军万箭齐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