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的鼻梁被撞歪了吗?
田思鹊刚要再摸一次鼻子,伊书鲤就将一截撕过的餐巾纸拦截了他汹涌的鼻血河。
然后后退到几米开外,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田思鹊无奈,只得把要紧事先做了。
爬树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他很快也爬到了树干的分叉处,可以看到趴在窝上的大燕子确实是死了,它的身体冰冷,已经有了要僵硬的迹象。
成年燕子是不怕雨的,雨天是它们捕猎的最佳时期,但幼燕怕冷,冰冷的春雨会剥夺它们的体温。想来这只大燕子应该是在发现了不对劲后,想亡羊补牢,用自己的身子保护它的孩子们,可惜它的身子不够大,没能保护下全部,而且还遇到了其他变故,不幸殒命。
田思鹊轻轻拨开了燕子家长的遗体,看到一只还张着黄嘴巴的小燕子,和他视线相对的刹那,便抿着嘴不再做声了。
他把大燕子的遗体揣进兜里,让小燕子坐在他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一回头就看到原本已经退远的伊书鲤又回到了树底下,正张着怀抱等着他。
田思鹊的脚一沾地,伊书鲤就把手放下去,迅速退远了——他看到田思鹊把大燕子也带下来了,曾经看过的科普视频让他对死去的动物发憷。
虽然知道伊书鲤是礼尚往来地想要保护他不会忽然摔个狗啃泥,当伊书鲤收起手来向后退时,田思鹊还是没来由地感到失落。
田思鹊蹲下身,在枣树下用十指刨了个浅坑,将大燕子安葬了进去。
“怎么样啊?” 伊书鲤远远地问他。
“还好,” 田思鹊将浅坑推平,将枯枝和落叶重新堆了上去,“这只幼燕,被保护得,很好,肯定能活。”
“那就好,至少大燕子的死是值得的。”
伊书鲤舒了口气,再次上前,握住了田思鹊沾满了泥、细羽毛和枯叶残片的手,拉着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