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两个盛鸡血……够不够?剩下的一个放鸡肠,一个放鸡肠以外的内脏,一个……”
“行行行,停!”司墨赶紧打断李殊檀,皱着眉,“想得倒挺好……那酒壶干什么?”
“喂给鸡啊。”
司墨眉头皱得更紧:“……喂鸡?”
“嗯,鸡要是喝醉了,就能乖乖待宰了吧,也好少些痛苦。”李殊檀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另一壶可以直接做醉鸡。”
司墨:“……”
“……下回这种事去厨房找个人,或者等我回来。”他放弃了,把死透了的鸡丢进盆里,“接下来要褪毛取内脏,你可别乱动啊,等我回来教你!”
李殊檀两只手拧在一起,点点头:“哦……”
她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司墨又有些不忍,一挥手:“哎,不是怪你!去,把沾了鸡血的全砸碎埋掉,匕首也是,都卷了刃了……反正郎君见不得这些脏东西,麻利点啊。”
他是真有急事,急匆匆地舀水搓洗,但仍洗足三遍,双手交握藏在袖中,匆忙跑进屋。
李殊檀弯腰,把摔碎的瓷片捡进托盘里,连带着完好的那三只碗一起,一端起来,满手都是鸡血,指缝黏腻不清。像极了昨晚北营临近悬崖的偏僻处,这几只碗就是这样溅着新鲜的人血。
她看向盆里那只差点被她扎成筛子的鸡,低声说:“抱歉。谁让你生在叛军中呢。”
李殊檀没等来司墨帮忙处理那只倒霉的鸡,等来的是司墨的传话,说让她进书房去伺候笔墨。
和她想的不同,书房是那个书房,鹤羽却不在书桌后边,自然也没有笔墨要她伺候。少年临窗站着,窗台上一套精致的器具排开,风从半开的窗里进来,吹得他衣衫拂动,发梢在腰间轻轻起落。
听见响声,鹤羽头都不抬,兀自握着药杵,慢悠悠地碾碎盛在臼里的香料。
“我刚才听司墨说,你杀鸡杀得满地都是血?”他说话也慢悠悠的,含着三分笑音,“昨日你做那几道菜,用鸡肉不是用得挺顺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