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的袭击者赶尽杀绝,亦是对其同伙的震慑,两辆苏军坦克以猛烈而持续的机枪火力把先前出现火箭弹的那片灌木丛扫了个遍。不仅如此,两门坦克炮还接连开火,爆炸的烈焰中,可以看到大量的泥沙和枯枝在空中乱飞!
冯·埃伦坎普一动不动地趴在单兵掩体边缘,下巴搁在凉而松软的泥土上。既然是警戒阵地,士兵们并没有大费周章地挖掘战壕,亦不至于构筑堡垒式的火力点。在公路附近的树林以及俯瞰公路的山坡上,士兵们各自挖掘了单兵掩体和能够容纳双人机枪组的简单战位;在公路两侧的山丘顶部,炮手们依托地形构筑了能够防御弹片侵袭的掩体,同样不具备高强度作战的条件!
前几天还是平静的战线纵深,接下来可能因为突变的形势而迅速成为前线甚至是双方重兵争夺的焦点,战场的多变性和不可预测性也在于此!
用坦克清理顽抗的小股散兵看起来并不费力,但在这个过程中,随同前行的苏军坦克似乎都减缓了动作,枪炮声停了好一会儿,发动机的轰鸣和履带的摩擦才又重新回到人们耳中。
咚……吱呀……
就像是有人故意用勺子刮瓷盘一样,极其刺耳的声音狠狠地揪起人们的心脏,那些早已趴窝的苏军坦克残骸像是诈尸一般动了起来,但它们并不是知耻后勇地开路前行,而是最终被推到了公路两旁。
公路东侧火光一闪,又一名操纵反坦克火箭筒的德军士兵勇敢地向目标开火了。这一次,火箭弹似乎只打中了移动位置的苏军坦克残骸,相同的是,附近的苏军坦克以极快的反应速度报以密集的机枪和迅猛的坦克炮火。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冯·埃伦坎普隐约看到戴着35钢盔的德军士兵蜷缩在单兵掩体中,炮弹并没有直接击中这个小小的避难所,但猛烈的冲击很有可能对人体的脏器造成破坏性的损伤。
中校咬紧牙关,但现在还不是发射信号弹的时候。
苏军的报复性火力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估计坦克手打光了一整条机枪子弹带才肯罢休。当那种令人极度厌恶的刺耳声音重新传来时,冯·埃伦坎普听到“砰”的一声脆响,这与庆功宴上开香槟的声音是那样的相似。
一枚照明弹迅速上升到近四百米的高度,经过了三点几秒的飞行之后,它映亮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突然的光线令冯·埃伦坎普一阵眼花,他懊恼地连连眨眼,努力适应之后,只经过短暂的思考,手指便毅然扣动了信号枪的扳机。
显然是顾忌到路旁埋设的地雷,苏军坦克只是从刚刚清理出来的路面通过,除了正从残骸旁边驶过的那十多辆,后面的公路上隐约还能看到更多的坦克,而迫使德军再次全力阻击的却不是这些“循规蹈矩”的铁家伙——百多名苏军步兵正紧随领头的坦克前行。在机械的轰鸣声中,他们显得那样的默默无闻,而且正如他们头上的帽盔,手中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莫辛甘纳、汤姆森以及德军的3840,还有的只是握了一枚木柄手榴弹!
尽管看起来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数量和义无反顾的进攻却是不可轻视的。在视线之外,还有更多的人与坦克一同前进,一旦摆脱了这有限的雷区,他们将对德军警戒部队造成极大的威胁!
红色的信号弹刚刚出现在空中,公路两侧的树林中顿时爆发出密集的火力,不计其数的子弹在公路中央交织,一团团火光闪动,一个个拖着尾焰的小亮点飞向那些毫无躲闪余地的苏军坦克,弹药所剩无多的迫击炮也加入战斗,它们怪叫着落在更远处,不断腾起的烈焰映衬着那些惊慌失措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照明弹熄灭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德军官兵们的射击,就连冯·埃伦坎普身旁的g-34也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机枪子弹并不能直接威胁苏军坦克,可这好几十个火力点一同开火,最前面的苏军坦克根本无法压制,而后面的坦克又没有施展的空间,战车与步兵显得拥挤而混乱。
按照事先的部署,更多隐蔽在树林中的德军反坦克战斗小组悄然靠近公路,从两侧向那些因为火力而暴露自身准确位置的苏军坦克开火。对于那些吨位更大的中型和重型坦克,德军的策略就是以两枚或者更多的火箭弹共同打击——这“铁拳ii”在射程上虽然没有很大的进步,但重复装填的技术可谓极大地提高了这种单兵反坦克武器的实用价值。趁着苏军组织混乱的机会,有些战斗小组甚至在同一个位置连续几次攻击射程内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