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那是鱼雷还是海豚?噢我的天……鱼-雷-啊!”
这最后一声喊叫充斥着令人悚然的惊恐,此时在舰艇左舷海面上出现的水痕与以往鱼雷拖着的充满气泡的轨迹大不相同,它的产生主要是因为水下快速行进之物腾起的波痕,因而若隐若现、难以捉摸。伴随着急促的转向警报声响起,航速保持在二十多节的轻巡洋舰迅疾作出了转向的举动。舰艏划过波浪,在海面上留下了醒目的白色水痕,舰身随着急速转向而发生倾斜,桅杆上的圣乔治十字海军旗也在狂乱地摇曳着。很快的,左舷枪炮齐鸣,自战争结束以来英国海军舰艇虽然也会在大西洋上进行实弹演习,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忙乱。喷射出去的枪炮弹在原本平静的海面上激起大量的水花,可它们却没有如射击者所愿行程严密的拦截弹幕,转眼间,舰上的瞭望人员又在海面上发现了更多的鱼雷,他们惊慌失措地喊叫着,试图指引舰艇进行适当的规避、枪炮进行准确的拦截,然而那些飞驰而至的鱼雷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太少。
“要撞上啦!”有人万分惊恐地尖叫着,稍有经验之人都会往反方向跑,而不是在这个时候跳水逃生,也有极其勇敢或来不及跑开的,一边虔诚祈祷一边注视着那些比海豚还要敏捷的攻击武器。终于,第一条鱼雷擦着舰舷掠过,有胆大之人往水里看,漆黑的鱼雷就像是一条身躯笔直的怪鱼,靠前位置还写着白色的文字。
“是俄文!”有人惊愕地说道。
遂有人惊魂未定地问:“写着什么?”
那人转过头,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同伴:“好像是共产主义万岁……”
于是,同伴愤恨地骂道:“这些该下地狱的俄国佬!”
这时,舰上又有人惊呼:“那条朝舰尾去了!”
在舰桥上,大部分军官并没有离开危险的敞开式观测台,他们茫然不知遭到何方潜艇的攻击,但至少能够确认的一点是,对方不仅有意击沉自己,还准备把那艘五万吨级的巨型邮轮也干掉,因为从鱼雷的行进路线上看,这两艘舰船正好处于相对重叠的位置。
“叫法国人立即转向!”留着白胡子的英国舰长如雄狮般吼着,尽管信号兵在第一时间以旗语向那艘相距大约两千米的邮轮发出警告,可它那过分庞大的躯体转向的效率实在不敢恭维。在这一刻,英国舰员们或许会想起英国历史上同时也是世界历史上最著名的沉船之一,“泰坦尼克”号!
数千米之外的海面下,乌黑的潜艇已经减慢了航行速度,这并非电池耗尽所致,而是为了获得更为平稳准确的攻击状态。
“1号鱼雷发射!2号鱼雷发射!”
由于首开攻击的机会被位置可能更好的同伴抢了先,络腮胡子艇长下令攻击时不免有些遗憾。一旦第三帝国重新崛起,这次秘密的海上攻击必然在它的涅槃过程中占据重要地位,即便永不公开,但参与攻击者在内部仍将成为耀眼的功臣,哪怕只相差几秒钟,“率先攻击”与“紧随攻击”的历史地位显然是有天壤之别的。
通过传音筒,前部鱼雷舱“鱼雷发射”的回应迅即传来,除了声纳士官长,其余人员几乎都开始看表计时了。
声纳士官长突然报告说:“有爆炸声!很可能是他们击中了其中一个目标……还不能判断是哪一个!”
片刻之后,人们隐约听到了他所说的爆炸声,由于相距较远,它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远处敲打一面巨鼓,声调并不高,却有种雄壮激荡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