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
他半晌没说话。
他不大理解单飞白干了什么事,能一口气得罪这么多人。
他这些公司老总的祖坟上放狼烟了?
但如果单飞白说的是真的,自己收容了他和“磐桥”,会不会把这些公司一起得罪?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宁灼下了个判断:暂时不会。
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把这个“暂时”变得尽量长久一点。
他已经从火场里把单飞白抢了出来,现在想撇清干系也难。
除非他冒着和“磐桥”不死不休的风险,把单飞白推出去,再一把火给点了天灯。
宁灼看一眼单飞白,觉得他虽然时常欠着去死一死,可大公司那些脏东西加起来,烧成灰,撮成一堆上秤去称,也不及单飞白半两骨头值钱。
草草睡了一觉、勉强恢复了头脑清醒的宁灼,索性把事情从头想起。
据单飞白说,他是被人在别处击倒后,拖到长安区来。
这背后的人显然想要玩一手祸水东引,把事儿栽在向来和他有仇的自己身上。
然而,宁灼并没按照那人的预定计划行事,误打误撞地免去了一场和“磐桥”的生死之斗。
宁灼在思考中抽空看了单飞白一眼,觉得自己这次善心发得有理,赞许地对自己点了下头。
火着在长安区,长安区又归“海娜”管,所以自己去火场查探情况,合情合理。
在幕后人看来,他的举动的确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却也是合乎逻辑,不算突兀。
救回单飞白,他给他换了一条崭新的脊梁骨,等于是掐住了他的命脉。
地下势力,讲的就是食物链一样原始残忍、优胜劣汰的等级压制。
雇佣兵,向来更是“利”字当头。
金雪深气势汹汹地拉开门,通路却已经变成了一堵墙。
宁灼一路顺畅地复盘到了现在,突然在这个问题上卡了壳。
宁灼有事,所以他没有停留,静待着事态发酵,再发酵。
金雪深二话不说,直接抄了家伙。
于是非在他的知识系统中检索了一番渡鸦的相关信息,老老实实地改换了称呼:“因为我们老大在这里。胖头鸟。”
想了一阵,宁灼放出目光,对准单飞白的面孔,豁然开朗。
单飞白叫他:“宁哥,干嘛去?”
金雪深兼管财务,从前天开始带人去收账,足忙了两天,回来后刚到山下就觉得不对劲,一上山发现外面蹲了一排人,安营扎寨在了“海娜”外。
管家暂时叫停了警报,却没有任何要给宁灼开门的意思。
宁灼将一条染血的鹅黄发带隔着栏杆扔了进去,直直砸到了管家的脸上。
二来,宁灼刚刚攀上“白盾”的关系,替他们干了一趟活。
至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宁灼一时有些拿不准。
他一抬腿,利索地下了地。
亭台水榭,古典楼阁。
一来二去,单飞白能不迁怒宁灼吗?
宁灼单手扯过他的身体,把他横提过来,按着他的右手用指纹开启了他自己的腰带,斜斜倒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面对前来兴师问罪的金雪深,宁灼不答反问:“有钱吗?”
在管家认出这东西属于谁、面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时,宁灼平淡回应:“没有。能进去吗。”
想到这里,宁灼基本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喜欢鸟类,耳朵上打着渡鸦形状的黑色耳钉,海娜纹身也多选用鸟形。
宁灼随手把人往旁边一丢:“借你点。密码还是你养的鸟的编号?”
金雪深一愣,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万用腰带:“多少?……”
……可单飞白会恨他吗?
这两个答案偏偏是矛盾的。
一张卡片弹飞出来,宁灼一眼寻中,轻巧一踢,抓到手里。
不过,这一切前提都要建立在单飞白说的是真话的基础上。
在泼天鼓噪起来的警报声里,宁灼远远看到了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孔。
刚打上照面,金雪深劈头就问他:“你把单飞白带回来了?”
他知道,这是查理曼被“白盾”和interest公司放弃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