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立功这种事情,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忧愁,原本还看不上敬玄这位小小县伯的范阳卢氏,在听闻这个消息已经深切的知道那位太平县伯绝非什么善男信女。
不收俘虏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假以时日,一定又会成为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辈。
而这种人若是成了气候,往往都不好对付,根本就不屑于玩阴谋诡计,火气上来了,直接提剑上门揪人脖领子,当年的刘文静就算是这么一个人,只是那会儿还有个更加心狠手辣的裴寂稳压他一头。
所以现在摆在卢氏众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继续强硬的要求敬氏给李景恒举行冠礼,第二则是赔礼道歉,与敬氏达成和解。
可商量来商量去,卢氏众人意见始终达不成一致,有赞同继续强硬的,也有希望委婉些的,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卢法寿,毕竟他才是李景恒的外祖父。
卢法寿痛失爱女本就凄入肝脾,呕心抽肠。
他大老远的从泗洲任上赶回来,为的只是能见爱女最后一面,至于族中其他人的意图,也不过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而眼下得越王以及汝南公主支持下的敬氏,态度已经无比坚定,非要等到任城郡王回来再商讨这件事,所以无论卢氏的人怎样继续强硬,最终得罪的,只会是皇族。
想到此处,卢法寿沉默半晌,将目光看向年纪最长的卢玄成:
“兄长,那敬氏从始至终也未说不让景恒加冠,只说再等景恒长些岁数,我等若是一直逼迫,恐怕反倒会坏了事…”
卢玄成微微错愕,你当外祖的都不替自己孙儿考虑,此时打什么退堂鼓?不过卢玄成向来性子沉稳,也未急着出言反驳,反倒是笑着问道:
“那法寿你的意思是我等该如何应对?”
卢法寿想了想,随后站起来身来对众族人说道:
“诸位请先好好想想,按照伦理纲常,长幼尊卑的顺序,哪怕荷儿新殇,景恒本就是当仁不让的下一代家主,即便我等不出面,宗正寺也会将景恒的名字写在任城王一脉的族谱首位,我卢氏诉求,不过是想提前这个过程罢了,若是我等逼迫越甚,反倒会给景恒树敌太多,到时恐多生变化,但若是我等无予无求,陛下也会看在我卢氏知进退的份上主动过问这件事…”
“倒是有些道理,我范阳卢氏,家传千年,陛下定然不会轻易忽视我卢氏的影响力,咱们只要不主动送把柄上去,谁敢折辱我范阳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