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崇少又回了府衙,我心道气场上绝不能输给某人,便也没再戴那劳什子面具,只大摇大摆地踏进门槛,下巴一扬便打算与萧浓情打开天窗说亮话。
哪知我眼前一晃,只见那野鸡美男穿着一袭飘飘如仙的白裳从廊边现出身来,脚步虽有些轻微的虚浮,却是十足神清气爽,竟当真将不知何时准备好的菜式端了上来,四菜一汤有模有样;末了又柔情款款地在我身旁坐下,抬起袖来为我斟了一杯酒。
我:“……”
崇少:“……”
我略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萧浓情,他竟还如三年前那般眨着一双无辜的碧眸看我,轻声道:“晟鸣,快趁热吃吧,都是你喜欢的菜色。”
此时的萧浓情已是得过情/事滋润,便没了初来渝州时那哀怨的小寡妇气质,仍是仙姿玉色的胡血美人一个,虽不复少年时的温软稚气,眼下却比三年前的萧郎还要风华正茂。
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家仍是一张苦瓜脸的贤弟,内心止不住地唏嘘一阵后,又默默盯了眼前这几盘看起来颇为丰盛的家常小菜一会儿,还是拿起了筷。
窗外是霞光万道的黄昏,府衙内的气氛有种古怪的温馨,仿佛当初的异变与离京的三年都只是我的黄粱一梦而已;若我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不合时宜的正经话,倒显得自己煞风景似的。
于是便也暂且按捺下来,随手夹了一筷小菜尝尝,只觉得味道还不赖;虽然跟自小擅长此道的崇少没法比,却也并未比现下已是厨艺不俗的我逊色多少。
我看萧浓情,他没有动筷子,只是扬着那一双碧眸托腮看我,闪烁的目光似是很想我夸点什么;然而思及自己的正事,我便沉下脸,暗暗思量的同时,仍只一言不发地扒着饭。
这顿饭我吃得别扭,崇少吃得痛苦;萧浓情始终在给他递去旁人勿扰的眼刀,偏偏贤兄我却又同样威慑他不准擅自离席,只得在我对面如坐针毡地闷声扒着饭,全然没了半点主人家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