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官印都还给了皇上,断不可能再有什么退路了。往后无论余生多长,都绝不会再离你半步。”
……
我转过身去,蹙着眉看了他颇久,犹豫道:“你为何会……”
其实我很想问一句萧浓情,他是如何就忽然想开了,竟会甘愿为我舍弃自己的前程。
一直以来横亘在我二人之间的那道鸿沟,无非便是志不同道不合,谁也未曾想为对方妥协过;可他却在三年后找到我说,自己再也不要那顶乌纱帽了。
不当官了,不弄权了,萧璞的仇,也不报了。
若是放在三年前,已然不加掩饰的萧浓情在软禁我的那些日子突然开窍,提出什么要与我一道远走高飞的话,我只会疑心那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可现在看到他决绝至此,我反倒说不出什么拒绝去信的话来。
萧浓情枕在我的肩头,许是傍晚时劈柴劈得疲累,眼下也很快困倦起来,见我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不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那星光下熟悉又陌生的侧脸,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
没来由的,我想起了安沐里。
尚且年少时,安沐里这等赫赫有名的西域战神就同画本中的水浒好汉一样,都是同我一般半大泼皮小子的憧憬之人,兴许有人不屑他的胡血,却不会有人不服他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