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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了闩,伸着懒腰去柴房烧水,回来的时候萧浓情早已褪了官服,正戴着草帽在老宅后头的田地里忙活。
崇少不在的这几日我仍是忙于自己的那半亩田地,而萧浓情若是衙门里事务不忙,也会来给我搭把手;即便农学不在他的精通范畴,只得我指点了一二后,竟也很快上了道,闲暇时摘摘病叶撒撒肥水,看起来倒也闲适。
我远远地看了萧浓情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去了厨房。
灶看起来方才熄灭不久,入柴口还有些微微的余温。我四下看了看,便眼尖地发现一只搁在杂物筐中还未清洗的药碗;拾起来对着灯火观察了一番碗底残余的东西,从袖口拿出手帕来擦拭一番,放在鼻下仔细嗅嗅,又若无其事地将碗丢进去了。
柴房的水已经烧开,我把浴桶搬进屋里,泡在热水中长长地吁了口气。
目光落在被我叠好掖在一旁的手帕上,回想起不久前崇少那忧心忡忡的一番话,我擦擦面上的水珠,打算明日从松溪村回来后就去药堂问个究竟。
站起身来打算跨出浴桶时,不远处隐约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下一刻熟悉的气息从背后传来,一只执着柔软布巾的手也扶上了我的肩膀。
氤氲的热汽遮掩着他的眉眼,我心底暗道不妙,便又噗通一声跌回了浴桶。
“好羡慕晟鸣兄啊。”崇少上了马,看着我笑得颇有几分凄凉。
我咳嗽一声佯装没听懂,由着萧浓情在我腰间系好佩囊,这才拂了拂袖跨上马,低头对他道:“我与贤弟此行是为外出办些事,最迟亥时便会回来,你……你自己在衙门,多谨慎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