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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疯抢,泥鳅般钻来钻去追逐抢糖吃。

香梅最后留了一块,朝戏台下面的小洞招了招手:“舟儿,扶我下来,给你糖吃,一会还给你烧肉。”

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男孩从洞里钻出来,便是舟儿。

舟儿倒是乖巧,扶香梅下板车,抓着香梅的手,看了看说:“张老爷又打你了?”

香梅撑起腰,刮了一下舟儿的鼻子,说:“他跟我耍着玩儿呢,我不也经常打你么,不挨打,哪里有好吃的?”

舟儿说:“我捣了草药,去后院给你敷。”

香梅说:“诶,还是舟儿懂事,没白疼。”

直到这一刻,沈恪才在香梅的那对丹凤眼里看到一抹昔日的灵韵,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沈大爷,这香梅公子啊,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床上功夫是一等一的好,风韵犹存呐。”老鸨见香梅回来可以继续接客了,立即变了口风,“大爷先坐着听两曲,我让他打扮打扮来伺候你。”

门口看热闹的小倌起哄:“香梅,还不赶紧梳妆,天上掉馅饼咯。”

香梅抬眸,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坐着一位衣着得体,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

沈恪起身,呼吸几乎要停止。

“逸云。”

香梅的笑还挂在脸上来不及收起来,空洞的眼眶凝聚起烟雨,眼神先是惊讶疑惑,转为温柔,而后又是哀戚,终于渐渐回归一潭死水,涂满脂粉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