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桶的粥还冒着热气,李萌盛了一碗给他,好声好气地说:“安然姐说了,拍完这部戏你就能休息。”
林远喝了一口粥,咽下去才说:“你看我这样子能开工吗?”他不知轻重地晃了晃左腿,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连语气也变了:“嗐,她那是忙着带新人,没空搭理我。”
李萌幽怨地看着他:“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多护着你啊。”
回想起过去六年的光景,林远不说话了。
等他差不多吃完,李萌起身清理餐具,发觉角落处有玻璃渣,再看向床头柜上,保温瓶已经消失,她的脸色一寸一寸变白,手有点抖:“谁来过了?”
林远按下右手边的按钮,面无表情地躺回去。
那样肆意张扬的人如今被困在病床上,头发凌乱,闷不吭声地背对着她,李萌突然觉得他怪可怜的,最后还是劝了他一句:“你这脾气得改,能忍就忍着,小心以后被人扒出黑料。”
“行了,跟安然一个语气。”他已经闭上了眼。
“我看医院不把咱们赶出去就谢天谢地了。”李萌叹了口气,拿着餐盒出去了。
三楼的值班室,钟恺凡正在翻阅康复科近期的病历本,上面记录着林远的手术时间和病况,眸光顿时暗了下去。
“37号床近期一直这样吗?”钟恺凡前段时间去上海参加学术交流会议,不清楚医院里的事情。
师妹姚希文问:“哪样?”
“就今天那样。”
姚希文想起下午的查房情景,不自觉地蹙眉,接过钟恺凡手中的档案,“左腿粉碎性骨折,也不算严重,可能是病人情绪不大好吧。”
“这附近有影视基地?”
“有啊,象山影视城听说过没?好多古装戏都是在那儿拍的。”姚希文看了看他,觉得今天的师兄有点奇怪,往常他只关注职责之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