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图灵力反涌的动静在术峰上可谓是声势浩大,但在其他地方却都感觉风平浪静。
充其量就像跳闸了一样。
其余三峰两谷的弟子只疑惑的看了眼术峰的方向,此时若是恰好有术峰弟子在身边,他们就会把疑惑的目光落在术峰弟子身上。
然后得到一个更加疑惑的目光。
但在灵岛上,术峰和器谷里头的人会搞出什么幺蛾子都不让人奇怪,这俩地方一高一低,山顶上住的是热爱阴损邪术的科研分子,山谷里藏的是钟情暴力美学的发明狂徒,脑回路都异于常人,三不五时就得炸一次窝。所以大家伙都适应良好,一眼过去该干啥就干啥。
毕竟就现在这点点动静,还没剑峰操练一次来得破坏力大。
淡定。
都淡定。
月光透过窗格,斜洒在玉石地上,沐浴着月色的老者喝了口酒,神色幽幽。
冷掌门坐在他的下首,拢着袖子垂着头。
“你说完了?”洛曲生问他。
“是。”冷掌门恭敬道。
他在半个时辰前来向师祖请教道法,顺便提起了楼云诗在枯山调查得来的回信——枯山附近方圆千里,没有再发现疫变的混血,也没有寻查到受疫变混血影响的修士,就连那座山的所有移位阵现也已全部清扫完毕。
他讲的细致,问得啰嗦,一直到了现在。
如今看来,这显然不是他的真实目的。
洛曲生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你太惯着他了。”
岛上灵气的异常流动显然显然没有瞒过这位灵岛之主,无形而汹涌的灵潮在仙尊的神识下就像黑夜的星火般惹眼,他在阵峰启动的那一刻便心知肚明。
冷遥在这磨蹭了半个时辰,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寒宫铭拖延时间。
若是如今有谁能阻止寒宫铭的决定,就只剩眼前这位师祖了。
冷掌门问心有愧,头垂得更低了。
“这是阿铭的执念。”
“那也只是他自己的执念。”洛曲生仰头饮尽壶中最后一口酒,将酒壶狠狠顿在桌上,发出震人的声响。
他起身走出殿外,虚空中一柄长剑呼啸而来,落入手中,发出一声凌厉的铮鸣。
像极了抽根棍子要去教训熊孩子的老父亲。
冷掌门眉头一跳,跟了上去。
洛曲生两只脚在地上走着,一步一步晃晃悠悠走下了山,又一步一步摇摇摆摆走到了术峰,没用御剑也没用道法,就这样凡人似的爬山走路。
等到了术峰,他便停下脚步,拔出了手中的剑。
月光冷冽,剑锋冷冽。
跟在身后的冷掌门变了脸色:“师祖……这不可!”
忘虚剑法,一力破万,当年劈开陆桥的惊世一剑。
专治各种花里胡哨。
洛曲生竟是想用忘虚剑法将这术峰上的阵图一剑劈开。
“师祖,您三思,这……”冷掌门脑子里思绪急转,赶紧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师祖停手,灵岛上事物建设不易,一砖一瓦都费劲心血,这一剑劈下去几百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造成的是巨大的财务损失。
只有当过家的才知道心疼柴米。
现灵岛当家额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