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免,是他自免的。”天子红着脸解释道:“朕想让他安心养病,所以就允了。至于质任,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孩子又小,长女才六岁,朕总不能把几岁大的幼儿离在长安为质吧。”
“陛下,梁啸是独子不假,可是他有个义妹。他义妹也许还有兄弟。陛下何不以他义妹的兄弟子侄为质任,以示朝廷并无辜负功臣之意?”
天子瞅了窦婴一眼,充满感激之情。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肯定不可能立刻召梁啸回京。安排梁啸义妹的亲人做官,既符合朝廷规定,又能体面的解决此事,的确是个好办法。窦婴不愧是为官多年的能臣,这个主意出得周全。
“常言道,家有一老,犹如一宝。”天子顺坡下驴,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你既然从长安赶来了,就不要急着回去了。朕的身边还真是离不开你这样的老臣。”
田蚡觉得脸火辣辣的,后背却冒出一阵冷汗。对他来说,天子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窦婴如果是宝,那他田蚡又是什么?他和窦婴已经交恶,如果窦婴做了丞相,后果不堪设想。
田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零。
第538章 选择
田蚡回到住处,屏退上前服侍的奴婢,独自一人坐在室中,长吁短叹。
天子和窦婴相谈甚欢,将他这个丞相抛在一旁,让他大失颜面。他有一种强烈的危机,窦婴很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相位。
这种危机感早就有,但从来没有这么强烈。没有一个人能像窦婴这样让他不安。不论是出身还是能力,抑或是从政的资历,甚至是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窦婴都是最适合做丞相的那个人。而他唯一的倚仗只有姊姊王太后。如今王太后远在长安,鞭长莫及,等王太后得到消息,也许丞相之位已经易主了。
“这次要被灌夫耻笑了。”田蚡握紧拳头,用力捶打着胸口。
“君侯?”藉福出现在门口,诧异的看着田蚡。
“藉君,你来了。太好了,太好了,赶紧进来坐。”田蚡大喜,亲自起身,将藉福迎了进来。
藉福看看田蚡,一丝笑意从眼角一闪即没。他入了座,敛好衣襟,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听说君侯心情不好,福赶来看看,不知是否能为君侯解忧。”
“是的,我现在可是愁坏了。”田蚡也顾不上矜持,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遍,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藉福。“藉君,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教我?不是我贪恋这丞相之位,这脸面实在是丢不起啊。”
藉福抚着稀疏的胡须,摇了摇头。“君侯,你过虑了。魏其侯不可能做丞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