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院的时候,季蔷想把床头柜上所有的花束都带上,因为那是“朋友的心意”。岑若好说歹说,季蔷终于放弃,改成把花束拆开成单朵,分给了那个楼层别的病人和家属。
分花用了一个半小时,岑若起初觉得非常丢脸,到后面反而能配合季蔷,推开每一扇病房门送上祝福。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送完花之后,床头柜上还剩一个布娃娃。季蔷干脆抱着它走出了医院。
上车之后,季蔷自觉主动地坐到副驾驶上,然后把娃娃面对面地放在膝盖上,对它打招呼说:“你好呀,小布。”
岑若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问:“谁送的?”
季蔷说:“我不知道,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小布就在床上了。也没有留言什么的。”
岑若顿时有些警觉,皱着眉头说:“不要收来历不明的东西。”
她本来还想说“想要布娃娃的话我给你买”,但话到嘴边,还是被她给吞了下去。
季蔷笑着说:“是别人的一片心意嘛。”
陈行止送了你什么?
算了。
岑若收起说教的心思,嘴角不自觉带着笑意,问:“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里?”
季蔷扭捏片刻,说:“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啊?”
岑若动作一顿,斜斜地睨了季蔷一眼。
季蔷说:“这次我绝对不上手撸猫!我就看看,我发誓!”
噗……就知道是为了撸猫。
岑若面上没有任何表现,直接驾车回到小区。
从停车场乘坐电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季蔷忽然加快脚步,走在了岑若前面。季蔷说:“我来开门!”
说着,季蔷飞快输入密码,大门轻轻地“咔哒”一声,开了。季蔷嘿嘿笑了一下。
岑若颇为无奈,说:“我开你开,有什么区别吗?你傻乐什么呢?”
季蔷想了想,歪头说:“好像没什么区别……但我乐意!”
季蔷的喜悦是很简单的,但岑若依稀能解读出内在的逻辑:季蔷对自己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愫,所以本能地想要与自己产生联系,想要入侵——或者说融入——自己的生活。而开门这个行为,正好暗含了这层含义。
岑若想清楚了这些,但也没有阻止季蔷。因为季蔷的“入侵”不带任何恶意,她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还填补了因“带薪停职”而带来的空虚……
季蔷一进门,第一时间就是弯腰寻找傻白甜。
这次,傻白甜不知道躲在哪里了,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