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领导带着许国强和卫秉洋,去了办公室详谈。
许安笙没走,而是站在办公室外面等。
不知为何,她觉得许国强有话要对她说。
果不其然,许国强找卫秉洋详谈是假,打乱许安笙的安排是真。半个小时之后,许国强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看见站在走廊里的许安笙,许国强竟然愣了一下。
许安笙说:“你故意的。”
许国强说:“这么多天了,你就只想说这一句?”
许安笙说:“你投资卫教授的实验室,是为了什么?”
许国强说:“当然是为了让陈行止死。”
许安笙皱起了眉头。
许国强说:“按照目前的医疗水平,陈行止活过今年冬天的概率微乎其微。哪怕能熬过去,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卫秉洋的成果发表之后,我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他们说,有可能掀起医疗革命,彻底攻克这个病。”
“你为了陈行止,甚至不惜与许家决裂。我是你父亲,我不可能真的把你逼到绝境。但好在,陈行止快死了。”许国强说:“如果她真的快死了,我当然不介意你陪她这最后的几个月。可,如果她还能活呢?”
“我无偿投资卫秉洋的研究,不就是想要她死么?定向投资合同里,写了我可以干预这项技术的授权范围。全世界的人都能享受,唯独陈行止不行。”许国强说:“我刚刚已经跟卫秉洋谈好了,他马上就要签合同了。”
许国强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有些显摆。
他恨陈行止抢走了他妻子的寿命,也恨陈行止抢走了他的女儿。
所以他要把这恨意准确无误地摔在许安笙脸上。
这或许毫无用处,甚至还会激起许安笙的反叛心理。但……许国强太恨了,恨到无法控制自己。
听许国强这么说,许安笙的身体气得颤抖起来。
她“啪”地把手中的医学书籍和笔记本摔在地上,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很爱我妈妈,也很爱我。这么多年你不近女色,哪怕再忙也要跟我相处。我知道你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你对所有人都很公平,虽然不会过分亲近,但也不会阴毒。我不知道你恨了陈行止这么多年,但这么多年里,你即使恨着她,也没有做出过激举动……”比起愤怒,许安笙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失望,她没想到许国强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怎么会想杀人呢……”许安笙的语气很悲伤,但她没有哭。
这浓烈的失望击中了许国强,许国强一震,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他拂袖而去,丢下一句话。
“你以为我同意你们俩,她就不会死了么。”
许安笙在走廊里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