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盛挥手道:“莫若我先前往!”
便在此时,有人自华锦苇席撩袍而起,慢悠悠的度至松下,掠了一眼童子,淡然一笑,随后缓缓朝着寺内略作拱手,漫声道:“请童子示题!”
围观众人见其神态极是傲慢无礼俱作惊疑,左右一问,竟然无人识得。便有那聪慧眼尖者细细打量,见其眉色气宇非凡,身着华丽锦纱,腰间所佩之玉亦极是名贵,悄声道:“应是中上世家!”
谁知立即便有人嗤笑:“谬也!我吴郡之地,上等世家只有顾、陆、朱、张,中等世家亦不过十数。而近日,并未听闻他们前来……”
“咳!”
前者正欲反驳,却正好逢上僧童一声静咳。
静!
僧童见四下已静,便随意自面前竹简中取得一枚,略扫一眼,朗声问道:“敢问这位郎君:一切法生灭,缘起在何?请以庄子言答!”
咦!
既不是以儒入道,亦不是以玄论道,愣不地冒出这种古怪之问,初次闻题的祖盛与桥然面面相窥俱是云里雾里,而刘浓则面显淡然,心道:此时的佛道仍属一体论玄!佛自西而来,却不得不依赖于道玄相释,不然难以迎合天下门阀世家,这,不足为怪!不过,这僧童出示之题以经庄互注,却颇有蹊跷啊……若以庄子解之,该以何作解呢……
有了!
稍稍沉吟,刘浓洒然而笑,心中已有所得。徐徐抬眼时,却猛地一眼撞见那华袍郎君的目光。
略作对视!
华袍郎君淡然一笑,转眼而走,朗声答道:“彼出以是,是以因彼!”
短短八个字,如冰坠地!亦如醍醐灌顶!
所有人尽皆恍然一怔,随即心中猛地一跳,正是如此啊,一切法生灭而缘起,皆是在:彼出以是,是以因彼。可若不是他一语道出,谁又可思及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