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顿静!
华亭,次等士族?
众人皆怔,而后窃窃私语。
他们早已有觉,眼迎二人前来时,远远见得刘浓风姿美仪,皆在互相打听此子是何人,然却无人识得。正自惊凝,却听得刘浓报名华亭,当即辩出其身份。他们皆是会稽世家子弟,虽不似王谢袁萧那般高贵,但亦都是中等偏上门阀。听闻张迈带来个次等士族,尽皆面显不愉、不屑,纷纷顾左右而言它,视刘浓如无物。
有人看着别处,歪着嘴,戏问:“华亭在何?闻所未闻……”
刘浓洒然一笑,淡声道:“华亭有鹤,燕雀如何得知!各位郎君,别过!”言毕,将手半半一拱,随后转身扬长而去,抛却身后惊怒眼光落满地!
张迈追上来,面色羞惭且怒,低声骂道:“这些北伧眼中无珠,怎识得华亭美鹤!都怪张迈不慎,使瞻箦受辱,尚望瞻箦勿怒,勿与鼠目之辈计较!”
唉!
刘浓暗暗作叹,顿步看向张迈,揖手笑道:“斯事与仲人何干,怎可自责!君且回,既是前来求学,你我相见时日尚多!切莫因刘浓之故,与人交恶!”
“瞻箦!”
张迈愣愣的一声轻唤,却见刘浓翻袖已去,青冠月袍漫在落日中;遥遥一叹,转身行向城墙,顺手抱起地上亦步亦趋的小狗。四目相对时,突地情动不可自拔,猛然转身,朝着刘浓大吼:“瞻箦,且闻啸尔!”
“嗯,啸……”
闻得吼声,刘浓徐徐回身,眯眼看向城墙下的张迈,嘴角缓缓浮起笑意,沉沉一个揖手,随后负手而立。青冠、月袍,孑然。
啸!
啸声起于微茫,清越胜笛,洋洋洒洒,似绕城郭不散。倏尔,张迈啸至兴处,将狗一抛,双手叉腰,啸声直若滚雷,隐闪霹雳,四野皆惊。
如孤舟之浮海,若狂风之催林。
慢慢,啸声渐幽,突现雨后山岗,静秀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