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瞻将手中酒杯缓缓一搁,侧首笑道:“纪瞻尚未言止,若无人能锁端,西亭自是此子论胜;然侧,纪瞻敢断言,其必败也!”
“何故?”
三人皆疑,纪瞻缓笑不语。
“哼!”、“碰!”
小谢安捏着双拳重重擂案,震得案上三枚青果乱蹦乱跳,目光狠狠的刺了一眼刘浓,撇着嘴巴,侧首问道:“阿姐,那美鹤莫非痴妄了,一直愣着不作声,怎生赢得?”
“安弟!”
谢真石一声娇嗔,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小谢安的鼻子,眸子斜斜扫进亭中,略作打量,声音悠幽:“安弟。若言辩谈,汝可及得刘郎君否?”
小谢安嘟嚷道:“略,略有不及!”
“嗯……即是如此,他为何不作一言?”
“痴妄了!”
“哼!你才痴妄了!”
谢真石再刮了一下小谢安的鼻子。见其神情颇是委屈,悄悄塞过去一枚青果,拉在身侧,软声笑道:“华亭美鹤擅咏、擅鸣;其咏之诗,澈不见物;其鸣之琴。足至天听;其之辩识,你亦自问莫及!其为何敛言旁观?阿姐时常教导与你:事若不挂怀,便可洞悉其迹!莫非你皆忘了?”
“咔嗤!”
小谢安猛力咬了一口青果,雪白的牙齿在果面上挖出一条糟,闪动着眼睛,闷声闷气地道:“我自未忘,恐美鹤忘矣!”
闻言,谢真石神情微微一滞,缓缓侧身,注目西亭。默然凝视半晌,心道:唉,然也,恐美鹤身在局中,未能脱身得窥其迹,忘矣……
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