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柳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溜,如烟似云的眉微微一皱,刘浓拿的是她的茶碗,但她又不好点破,只得故作未知,复落于座,淡声道:“既是已知,为何又要逞强,与人作生死相博?”
刘浓将茶碗一搁,知她所言何事,便答道:“非是刘浓逞强,实乃不得不为。”
“嗯……也罢。”
杨少柳稍稍一顿,想了一想,便问及山阴诸事,刘浓逐一作答。与往昔她教导刘浓一般,一个问,一个答,问者,问得恰到好处,答者,答得不多不少。
不多时,夕阳便垂下去,嫣醉进来燃起灯光。
杨少柳问得口渴,伸手便拿起茶壶斟得七分满,捉着茶碗微微一抿,抬目时,见刘浓眼光凝在茶碗上一瞬不瞬,她的脑袋一歪,眉心疑川,问道:“看甚?”
刘浓道:“阿姐,这茶碗……”
“茶碗?有何不妥……”杨少柳话一出口,便知不妥在何,刚才刘浓捧着这茶碗喝,而现在……
“扑通……”
茶碗掉在案上,未喝完的茶水四溅,溅了杨少柳一身,而杨少柳细眉飞扬,额角微红,待看见对面的刘浓正盯着自己的胸口看,顿时恼了,喝道:“嫣醉!”
嫣醉与夜拂在室外听得动静,有心进来看看,但又不敢擅闯,此时听得小娘子呼唤,两人齐齐一闪便出现在了刘浓的面前。
嫣醉瞅了瞅案上的茶碗,怒道:“好啊,竟拿茶水泼小娘子!”
“阿姐……”刘浓簌地按膝而起,杨少柳四婢个个身怀绝技,面对着勃然大怒的嫣醉,他不得不小心戒备。
“嫣醉,不得无礼!”
就在嫣醉脚尖一掂,正欲揉身而上直擒刘浓之时,杨少柳一声娇喝将嫣醉制住,随后便见杨少柳的丝巾嘴角轻轻扬动,显然她正在吐气,少倾,狠狠的剜了刘浓一眼,冷声道:“在此等候!”说着,转进内室,夜拂与嫣醉紧随其后,嫣醉还回过头,朝着刘浓扬了扬拳头。
刘浓看着案上惹事的茶碗,无奈的一笑,随后拿起茶碗,叹了口气,找了个看不见的角落一扔,而后默然落座,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