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箦!美酒备好乎?”
一声呼唤,一声长笑,朱焘身披殷红大氅,骑着绒甲骏马,浮现于山岗,在其身后,上百着甲骑士簇拥着一窜华丽的牛车,漫下来。
“府君!”刘浓高声唤道,朝着朱焘迎去。
“哼!何来府君?”朱焘勒马于岗,面色不喜。
刘浓一愣,笑着揖道:“处仁兄长!”
“然也!哈哈……”
朱焘放声狂笑,猛地一抽鞭,纵马飞驰,至刘浓三十步外勒住缰绳,“希律律……”浑身套着绒甲的战马扬蹄狂啸。
朱焘翻身落马,拉着刘浓大步迈向震惊的众人。
朱焘,朱中郎,益州刺史。
世人皆知、世人皆言:义阳有儿郎,为复北土着铁裳,挥戈提甲战胡狼,醉时卧雪枕冰胆,醒时作啸气慷慷。
“美郎君,可还记得妾身否?”
俩人身后传来一声娇呼,朱焘大笑,刘浓并未回头,扬声道:“醉时卧雪枕冰胆,醒时作啸气慷慷,此雪,乃莺雪。”
“噗嗤!”俏丽的莺雪刚刚揭开帘便听得此言,一声娇笑如铃转,满脸欢颜。
见证人已至,全场起身而注目,此时的朱焘刚刚晋升益刺史,声名如日中天,莫论家世门楣,便是朱焘自身已足以令人敬仰。匡复北土,江东士族大多只是说说而已,谁个真愿舍下一身荣华,放着五石散不服,舍去青山绿水不看,去着铁裳,饮雪战胡狼?!
然,朱焘便是朱焘,同类相从、同声相应,义阳儿郎便若鹰隼,当与鹤齐,岂可与鸡同!
朱焘着软绒于身,缓缓迈上高台,身上的大红长氅裂展于风中,昔日的温雅尽去,唯存而今冷颜如铁,三寸浓须迎风不飘,话语似鼓作捶:“大兴元年,岁在戊寅,至临寒冬,载将近。遥寄青冥于空,长存仁义于胸,观诸君之盛颜,示孔孟之道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