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薛恭赶紧一个疾步,拉住郭璞的衣袖,不让走,回头看向薄盛,悲声道:“薄军主,至军主率军而来,多行义举,致使此地万民得存,薛恭感激不尽!然,民便是民,匪则乃匪!而今,若不从刘府君,待冬至,恐伏尸百里矣!”
陈午心犹不甘,挥刀叫道:“若要从,尔等从!军主,那刘浓不过区区一府君,我等岂可屈下从之?!莫若往投祖豫州,亦可杀敌驱胡!”
“呜,呜……”
便在此时,岭下响起一长一短号角声,郭璞面色一变,冷声道:“诸位,岭下拔营号角已起,郭璞人头在此,若要取,当来取!若不取,郭璞将往!”说着,拔开薛恭的手,甩着衣袖,大步下山。一路前行,无人敢拦!
“且慢!!”
郭璞慢慢回头,斜眼马背上的薄盛,心中怦怦乱跳。却见薄盛眉头倒竖,勒着马原地一阵打转,而后仰天眯眼观日,声音冷沉:“此事,滋事体大,可否容我等稍事稠虑?”
呼……
郭璞暗喘一口气,此事多半已成,嘴角一裂,朝着薄盛一揖:“不可过久,郭璞权代我家郎君通融一个时辰。届时,若军主与各位首领尚未思妥,我等不待!尚望各位,深思慎虑!”
言罢,挥袖而去。
沿着斜坡而下,山风吹来,脚下轻飘飘的,背心却阵阵发冷,不着痕迹的伸手一摸,早已湿透。将至盾阵时,顿步,正了正顶上之冠,整了整袍衫,阔步入内。
阵内,郎君按着楚殇,捉着酒杯迎来。
刘浓把酒杯一递,赞道:“参事孤身独往,浩然之气,具冠而勇,概莫能之,刘浓负诺在身,不可饮酒,不然,定陪参事谋醉!”
郭璞深深一揖,笑道:“郎君,但且稍待,想必定有佳音。”说着,接过酒杯,缓缓转身,望向山岭,刘浓亦眯着眼睛,随其展望。
一轮红日初升,烧灼满山金红。
半个时辰后,有一骑踏出山岭,沿着斜坡缓缓而下,来人止于营外百步,翻身下马,提着乌木枪,单人单枪行至三十步内,直视盾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