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最开始是她对我说的。现在,由我原原本本说给她听,以问句的形式。

肺部似聚了层冷空气,缩成一团,压抑得我难受。

冰箱门上,透明得近乎消失的影子静静地看着我。头一次,我竟然看不清她眸中的情感。

‘为什么?’

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伴随着还有坚冰融化的‘咔嚓’声。

恐惧充斥在我的心脏里,好像下了一场雨,细细密密全是即将失去她的凉意。

下一秒,我的手被轻轻握住了,低于零度的体温令我眷恋,又被冻的发抖。

‘你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

叹息擦过我的耳畔,呼吸交叠声中,我却置若罔闻,努力想抓住那一星半点的希望。

但指缝里划过的,只有微风。

我记起了全部。

‘人鬼殊途。’还是这句话。

但经历了一遭又一遭,我已不再是纯粹的人,她也不再是纯粹的鬼。

我们的相见,只有在午夜,魑魅魍魉出来作怪之时。

像是游走在规则边缘,稍不留神,便可能魂飞魄散。

鬼物需以活人血肉为引,才能具有化形的力量。可就算我在自己身上划开口子,把所需要的‘食物’送到她面前,她也会温柔地拭去血珠,并且替我包扎好伤口。

而我,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虚弱,心像是缺了一角,渗出个看不到底的黑洞。

‘我会给你寻找合适的猎物。’

我虽未明说,却咬牙这样做了。

我知道怎样可以让她失去一贯的冷静。我熟悉她,就跟熟悉我自己的呼吸一样,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潜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