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一直以为怀是为了找到什么东西才进宫的,向来多疑的他不知是自信还是要逃避这个尖锐的问题,从未想过怀会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但今天她那对着他的凛冽杀意和锋利刀尖突然惊醒了他,毫不留情地撕裂了他的自欺欺人,迫使他正面这个重要的问题,她的任务会是自己吗?
会吗?
他不知道,可他像是默认了某个消极的答案一样,一遍遍地折磨着自己,心脏被无形的大掌用力攥紧,迸发出尖锐的疼痛,血液似乎被冻住了,不流通,导致他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他眸色晦暗,垂下头,半阖着眼,神情冰冷地放开了她握刀的那只手,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直视他,“你想杀朕?”有什么在他眼中翻涌。
他已经放开了手,她若是想要他的命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的,不然以后他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放开了她的手,一副任她作为的模样,刀柄在她手中,刀尖在他身体里,看似是她掌握了主动权。
要是他掐在自己下颚的手能轻一点还有那么点说服力,可他那手力道大得都要把她下巴给掰下来了,还隐隐有向下的趋势,脖子是命脉,此时受到这么大威胁,她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
沈离淮努力放松戒备紧绷的身体,微微张大了眼睛,足以让眼前的男人看清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诧,“奴才从未想过要刺杀您。”
这是实话,故而她脸上的表情比以往更加真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