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会原谅我。”池逾蹭在谷蕴真锁骨上的眼睫有些潮湿,谷蕴真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接着池逾的声音也有些停顿了,他低声说:“我们和好如初,幸福快乐,相亲相爱。”
谷蕴真捧起他的脸,池逾以为谷蕴真会露出惊讶或同情的眼神,但暖色的光下,谷蕴真的双眼是闭着的――他总是体贴得令人悸动。
朦胧的视线里,谷蕴真低头,闭着眼睛,很准确地找到了池逾的额头,落下了一个亲吻。
池逾在那一瞬间,深觉自己正在被爱。
他想,他从前喜欢谷蕴真的脸,喜欢他的胎记,喜欢他唱戏的模样,爱意总在表面沉浮不定,像是没有解开双重暗语的达芬奇密码。
但此刻,他觉得自己爱这个人的一切,从躯壳里的灵魂到卷起的眼睫尖,都令他爱得发狂。
“我都知道的。”谷蕴真低声说,“因为我也那样憧憬过。”
池逾才想起他的父母一早就与世长辞,于是哑然失笑,心想这叫什么事,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命途多舛。
等情绪渐渐褪去,池逾又想耍流氓了,他不让谷蕴真动,制住他的肩膀,无理取闹道:“都怪你今天来这里,要对着满堂老头子老婆子,我什么事都不会有,说,要不要对我负责?”
“…………”谷蕴真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我永远负责。”
池夫人的后事办完之后,过了小半个月,陵阳城的商圈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先前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范余迟摘了面具,据说当时商会上范余迟一摘面具,全场酒杯落地的声音就没有断过。
于是范先生变成池大少爷,两个不同性格的人糅合在一起,却又没有违和感。先前那些不知道属于谁家的工厂公司终于写上了池字,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池家比想象中还要更有钱。
最惊讶的还要数池逾结交的那帮狐朋狗友,许原当属第一,他知道池逾也行商甚至与自家老爹打过很多次交道之后,见到池逾就行礼,打趣儿地喊“池老板”。
池逾让他麻利点儿地滚。
许原又说:“欸?池逾,你最近回家怎么总往城西赶啊?你家不是在昌北街吗?在那新买了房子?”
“问这么多问题,你算法框图转世?”池逾忙了一整天,不小心被终日游手好闲的许原缠住,在街头没好气地跟他聊天,心心念念的却全是要去斜阳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