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化开的泥泞地面上,铺着几层硬纸板,一团乱糟糟又脏又臭分不清形状的布条堆在一起,刚才的臭味就是从这堆东西上散发出来的,然而最让宴绥震惊的是,这堆算是垃圾的东西下来,竟然隐隐露出个人形来。
这冬天雪地的,地上躺着个人?
宴绥也顾不上臭味和洁癖了,他扒开地上人身上裹着的那堆东西,首先伸手试探了下这人侧颈的脉搏。
还好,跳动的力度速度都还算稳健。
宴绥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刚才他的心比被狗堵住时还要高悬起来。这个天气这个时间,他差点以为这人没了。
“还听得见吗?醒醒?”
宴绥轻轻推着地上人的肩膀,虽然这人现在生命体征还在,但是刚才摸他侧颈入手的温度,显然已经不是在正常范围内了。
“听得见吗?喂!”
地上的人还是毫无反应,宴绥俯下身,托住这人的后颈,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用力把失去意识的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灼热的呼吸扫过自己的脖颈,宴绥摸摸这人褴褛衣衫下的手臂,冰凉刺骨,很有可能是冻了一晚,要是再不送医院,就算命保住了,四肢也很有可能因为冻伤截肢。
宴绥粗粗扫视一下这人的体量,个头挺高但是身材消瘦得很,披散着的干枯长发纠结在一起,轻轻拨开前面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全是黑色的污垢,看不清长相,有的地方甚至皲裂开口,渗出来血丝。颧骨突出,整个人瘦得脱相,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胡同幽深,巷子又窄,路上的人又少,现在自己出去找人帮忙,一来一回的时间,宴绥不能保证这人能不能撑得起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