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住了,然后瞬间感觉身上撞来个秤砣,撞得他竟然往后一仰,跌坐在地板上。

周子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之前蹲了太久太久,腿脚已经麻了。他往前倾的时候,无法控制地往前一扑,双腿往地上一跪,就生生扑到了严修济怀里。

“你……”

严修济张嘴要说什么,周子轶却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压抑的呜咽声传进严修济的耳朵里,严修济这才意识到,周子轶又哭了。他刚才的逼问,没让周子轶冷静下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让他又失控大哭起来。

大总裁也没辙了。

他想理性地帮周子轶解决问题,但效果似乎适得其反。周子轶的哭声在他耳边闷着,挠在他的心上,像是猫指甲勾出了毛衣上的线,越勾越多,乱成一团。

严修济之前看到的周子轶,笑的时候多,愁眉苦脸的时候少。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周子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笑着说“早上好”。看着那样的周子轶,严修济很难想象他伤心时的模样。

仅有的数次看他消沉,严修济以为他哭了,但实际上都没哭。严修济觉得他是闷着,把自己憋得太紧了。或许什么时候,周子轶能把情绪发泄出来,就会轻松一些。

现在,他真的哭了,严修济又开始不想要他哭了。

他的哭声代表着他的情绪,压抑的、痛苦的、难以扛得住的。甚至因为他的自抑,这哭声可能也不过只是他难受程度的一部分。严修济想帮他,这种心情来得莫名,也来得强烈。他想让周子轶消解这些苦闷,周子轶却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出来。

想到这里,严修济觉得心里更加烦躁。

——别哭了。

或许是这个拥抱太紧,或许是青年的哭声太不能自已,严修济抱住他,没想着推开,只觉得心里又酸又麻又乱又急。严修济感觉心口堵了一口气,急切地寻找着舒出去的办法。

他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周子轶的背,任由泪水浸湿自己的肩膀。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脱口而出了一些话:“没关系,我给你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