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扔了啊。”周子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点茫然,随口回道,“你说了好几次它太吵了,我就扔了。”

严修济有点意外,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看见周子轶捏兔子好几次,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转移压力。偏偏因为自己一句话,周子轶就把它扔了……

严修济的脑子里转过一些事,但没说出来,只是平静地换了个话题:“要是等下谈的内容没什么需要看的东西,你去把冰眼罩戴上。”

周子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又拿了冰眼罩来戴上。冰凉之感覆盖在眼睛上,除了一开始有点刺激,但很快就舒服得周子轶想要长叹一声。而且隔绝了视线接触之后,周子轶觉着把自己的困难说出口,也没那么难了。

“其实就是,今天凌晨的时候,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周子轶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

今天的事,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周子轶也没碰上什么不可解决的环节。如果一般人听来,简直就像是周子轶就因为早上没车回家,然后在寒风里等公交等太久,回家就委屈得哭了,怎么听怎么娇气。

周子轶就是不希望严修济这样看他。

青年自己知道,“没车回家”只是一个燃点,周雯雯的疾病突发也不过是表面燃料,更深层的原因还是这几年一直持续不断的高压力。可这些压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索性就不提了。

而且,怎么说呢,严修济平时给人的形象,就是那种会说“哭有什么用?又不能解决事情”的人。

周子轶觉得,即便把严修济换到自己的位置来,他一定也能做得更好。所以周子轶不奢求严修济能跟自己感同身受,只要不用不理解、看傻子的表情看自己,就行了。

——反正现在眼罩挡着了,看不见严修济的表情,就当他没这么看我吧!

周子轶没看到的是,严修济确实没用这种眼神看他,也没觉得他傻。

严大总裁尚还年少的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曾经秉持着“眼泪无用论”,觉得遇到事情不解决、先哭一场的人真是可笑极了。

然而如今,或许是心性成熟了,又或许是严修济十分清楚周子轶的困难……总之,严修济不觉得周子轶哭这一场是毫无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