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说?”严修济道,“你跟我结婚的时候,可是说了不怕这些的。”

“当然不是怕这个。”周子轶道,“我就是觉得……本来只是同事关系,一旦往前……再退,就可能连陌生人都不如了。你是没什么,我就……”

“你是怕后面那一千五百万都没了?”严修济道,“我可以提前给你。”

“不止这个。”周子轶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抠了抠沙发,“这要是往后退,我可就……”

不知怎么,严修济忽然想起周子轶床头那张纸。

如果再受到打击,那张纸上的告诫,还能得住周子轶吗?

“没事的。”严修济抱住他,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回应自己,“我知道,现在说‘不会分开’都显得很浅薄。但退一步,我是说,退很多步来讲,即便未来出现什么变动,你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吗?觉得我和严文武一样?”

“当然不是。”周子轶首先否定了严修济最后那句话,犹豫了一下,又道,“我……更多是一种心理上的槛,你要我形容那到底是什么组成的,我也说不出来。我总觉得就这么答应你的话……”

“显得太简单了?”严修济想了想,“太容易放过我了?”

“不是你的问题。”周子轶又叹气,“是我自己。我心里乱,做不了决定。”

严修济道:“你接近我的时候挺果断的,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了。”

“行为和心理上不一样!而且你都说了那是一时冲动,现在……”

“现在也可以一时冲动。”

“我疯了吗?”

“……我只是想说,有时候冲动不全是坏事。”严修济看他掉到怪圈里转来转去,车轱辘似的找不出个头,决定暂时不逼他了。

虽然严总自己觉得,周子轶的情感是确定的、信念上也不怕什么,而且两人已经结婚,生活、环境、社交等方方面面的情况基本也不会变,其实各方面来讲都没什么好犹豫的。但周子轶心里有槛,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人生大事——虽然已经办过了——总要多想想的,就给他一点空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