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棠这时候才想起他们编排的故事,一时暗骂“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抢亲正主”就坐对面呢,简直不能更尴尬。
池云非面无表情,很快吃完了饭,连汤也喝了个精光,随意抹了下嘴放下筷子,又靠到墙边闭眼休息了。
熊烈稀奇道:“之前怼我时的脾气呢?怎么?关了这么一会儿就学乖了?”
他走近池云非,蹲下身打量年轻男人白皙无暇的面容,摸了摸下巴道:“喂!反正温家也要没了,之后这边肯定会打起来,到时候生灵涂炭谁也捞不着好。我们已经打算搬家了,往北边去,你们无依无靠的,要么跟我们一起走?”
箫棠讪讪一笑,婉拒道:“我们要去秦城投奔亲戚的……”
“投奔了又如何?世道如此,真打起来了,谁又顾得上管你们?”熊烈啧了一声,仿佛是不满箫棠过于天真,劝道,“你们家不是开铺子的吗?正好了,我们寨子里缺管账的……”
他指了指外头,道:“这些人都是大老粗,字也不识得几个,你们来帮我们管账,做得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不比你们去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强?”
箫棠:“……”
池云非闭着眼,懒洋洋地开口:“先前还怀疑我们形迹可疑,这会儿又想拉拢我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熊烈咧嘴一笑:“你们可以考虑考虑,等探情况的人回来了,若你们当真没撒谎,我们愿意接纳你们;若你们撒谎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他说着一顿,视线扫过被吃得精光的碗盘,道:“在我这里,有我一口肉就少不了你们一口汤,趁现在还来得及……最好给我说实话,别等我的人探明了情况回来揭穿你们,到时候就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池云非回过味来了,睁开眼看他:“原来是抽一鞭子给颗糖啊?黑脸白脸都让你一个人唱了,厉害厉害。”
箫棠也明白过来了,嗤笑道:“熊大哥好心计,先答应我们会放我们走,然后晾着我们,让我们胡思乱想,忐忑不安,再用这一场‘篝火晚会’让我们动摇。一来想让我们说实话,二来如果真能拉拢我们,你还能白赚两个劳动力。小弟佩服。”
池云非看向对面三人,状若不经意道:“看来这里真正关着的只有我们兄弟二人,那边三个是你们的人吧?就为了观察我们?还是给我们施压?”
熊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摇头:“这三个真是抓来的,没骗你们。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从岳城逃出来的,不过嘛……他们是逃兵。我这辈子最恨的就他妈是逃兵。”
说着,熊烈眼神阴戾起来,他挨着扫过温信阳三人,道:“从城北大营里逃出来的,说是要打仗了,不想被牵连。妈的,金蛟营要都是这些人,我们还打个屁!难怪内部腐败成那个狗样子,都是这群贪生怕死的混账东西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