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沉默不语。
走这条路的人,从来踏在鲜血白骨上,虽元帝平时瞧着也算平和近人,却也不能被表象所骗。他才是真正无情之人,亦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子嗣反目,兄弟相杀,这种事,皇帝难道见得少吗?
这何止是皇帝见过的,也是元霄要碰见的。
正因如此,温仪才在元帝的局中,顺势而为,便是想让元霄提前知晓,宫中这条路要走下去,必有鲜血,势必要心性狠硬一些。
但谁知却带来这么一个——算了,不提也罢。
温仪不愿去想太多,只说:“陛下言之有理。”话头一转,“但太子在办案一事上,终究是过于稚嫩,不如替他选一人从旁协助。”
他话未说完,元帝就挥挥手道:“朕早有准备,除了崔珏,朕还打算让萧相助他。萧庭之是元老,地位尊崇,又有朕授意,下去办案时,想必其余人也不敢多加为难。何况老丞相对朕那个性格绵软的侄子忠心耿耿,如今让他扶助太子,他一定乐意地很吧。”
元帝说完,看了眼温仪:“怎么,温国公还有什么要说?”
话都被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温仪只能道:“臣无话可说。”
元帝笑了一下,拢了拢衣服:“这天倒是暖了,国公回府前,不如先陪朕散散心吧。反正你一回去,便是天皇老子也叫不动你进宫了。”
温仪瞥了元帝一眼,故意说:“不进宫,陛下照样知道臣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进不进宫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与几位皇子见面多少的问题。”
话说到这当口,温仪一直有些好奇。
“陛下对太子如此用心,倒也不怕其余几位殿下吃醋。”
元帝哈哈大笑:“天家还讲父子亲情?皇位能者居之,若只凭喜好,如何能为大乾觅得良主。你当朕对太子另眼相看?”不过是放在同一杆称上,一道比对罢了。
往外一站,就是春将暖花要开,来回的宫人衣裳明显单薄了,吹在面上的风也没有之前的寒冷。“我大乾山河,不论何时,总令人赏心悦目。”元帝伸了个懒腰,颇为自得道,“但愿太子不要让朕失望的好。”
只是春光再好,温仪却没什么兴趣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