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想到这个秃顶少牙没有爵位封地的老者,竟能聚集如此之多的可称勇士的人物?
再者之前,他们认定墨者实力不济,否则何必早不动手?
他们哪里知道,在三晋的邺城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在遥远的秦地后来变法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只是不管治邺还是治秦,背后都有强大的国家暴力机器做后盾。
西门豹可以去了便杀人也不用担心难以立足,因为他背后站着一个已经初步变法拥有武卒的魏,杀他便相当于和整个国家机器作对。
秦人变法可以成功,也是因为蓝田大营有一支国君能够掌控的军队,不服者杀,反对者死。
墨者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所能依靠的只有半年前还不存在的民心和信任,所拥有的只是一个行义和不少赋税的信约。
并不是怕他们,只是怕做的短时间内无法赢得民心。至于这些误认为墨者怕他们的人,在这些墨者眼中,不过只是可以随时踏过去的枯骨。
况于这次民众相聚于此,墨者是为了另一件事而非杀人这样的小事。
加上之前墨者多不在沛邑之内活动,做的又都是这些小贵族眼中的狗屁倒灶的小事,这些轻视者直到此时才知道这群可以纵横天下甚至参与小国会盟、动辄在各国都城抨击评论各国政策、经常非议国君的组织有多大的能力。
然而为时已晚。复仇事是他们引起的,也只有这个借口能够在不让民众反对的情况下给墨者施压,然而现在看来却已无效。
好在他们还有一个万钱聘来的滕地第一勇士,悄然看看,见滕叔羽默然无语,脸色不变,心中总算略微放下。
滕叔羽面不改色,只是看着台上的局面,偶尔看一眼在那站着一动不动连台上的争斗都懒得看的公造冶。
台上,骆猾厘又杀了一人。
最开始他为了先声夺人、压敌胆魄,用的最费力的打法。凶残则凶矣,却不能持久。
只是他既已经震慑,后被抽到台上的人手段一般,心中惊惧,再杀人的时候便可以用些简单有效的刺杀,不再花俏。
待杀到第三个人的时候,远处那些村社聚集的地方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天震地的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