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母的捧着自己女儿的骨灰罐子,说起小时候那些事,唠叨不停,但这唠叨最是动人。
适也算是有学有样,对方既然以人性亲情动人,自己便也趁着对方不再深入群众的机会反用对方的手段。
哭诉之后,适道:“巨子带我们来沛地行义,早在我们来之前便有人先来听说了这些不义事。”
“敛钱财、淫人女、烧杀活人……这难道不该死吗?那时候我已知道他们根本就是借机敛财奸淫,只是当时墨者难以获得你们的信任,这才用了这样的手段毒杀他们。”
“这就像是犯了大禁,大害天下被斩杀于市,却要因此而复仇,这难道是值得称赞的吗?”
“墨者行义,以利天下为准。为利天下,不惜受鬼神惩罚、不惜被人杀死,只要能利天下,便无所畏惧。巫祝们借机敛财、并不会真正祭祀、触怒天帝、淫人女儿、焚人已祀,难道不是害天下吗?杀死他们,难道不是利天下吗?”
这些村社的人先入为主,葵花绽放,早已信了适的话,也信了那些巫祝根本不能通鬼神。
如今又被那些父母哭诉,适再一说,更是信了八分,纷纷道:“那些人当真该死!”
只是他们却暂时没想到其中的一个巨大漏洞:
你们墨者行使执法权的权力,从何而来?
就算那些人该死,凭什么由你们来做?
你们是以武犯禁?还是属于名正言顺维持秩序?
你们来此地行义,是否获取了国君授予的治权?
如果没有天子国君授权,你们执法的法理性在哪?
这是墨者即将要解决的问题,民众暂时没有想到,可想要在这里长久立足,这个问题终归要解决。
暂时,适只能用以武犯禁、行游侠儿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