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出面安抚了一番滕叔羽,便有墨者通知适,巨子召集委员,商讨出兵之事。
实际上出兵的准备工作早已就绪,粮食军械甚至跟随出征运送物资的民众也早就开始动员组织,只不过没有用开战的理由。
理由很多,比如演练,比如挖掘水渠等等,这些年一直在做,民众的组织度很高,几日之内就能组织起足够的人数。
三旅之师一直也都是脱产训练,随时可以开赴滕地,两地之间距离也不远。
所差的,只是宣传,以及最后走一个形式得到民众的“公意”。
因为墨家现在还没有完全和旧贵族旧规矩翻脸,直接喊出要推翻旧天下建立新天下这样的行为此时真的不敢,那就需要换一种宣传方式。
既可以得到民众的许可,又不会被天下诸侯震惊反对。
这种宣传就落在宣义部的身上,也落在了被墨者带回来“求学”的姬特身上。
不是墨家还看重“血统”,而是如果没有这份“血统”,那就是和天下诸侯宣战。
越王可以灭滕,诸侯可以征战,大夫可以上位,上卿可以分晋,但是却不允许出现“选天子”、“选君王”这样的事。
所以这份血统不是给民众看的,而是给天下诸侯看的。
血统还算纯正的姬特来到这里已有半年多,就在乡校求学。
上午和一些孩童或是一部分加入的墨者或是游士学习基础的文字,下午的时候一般都是适给他讲道理……
隔三岔五的讲一番,持续了半年,姬特也明白了自己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是个墨家找来的牌位,用来堵住天下诸侯之嘴的牌位。
姬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牛,一头沛县牛马场中的牛,说起来的时候人们总会谈论一下这头牛的血统是不是那头最为雄壮的公牛……除了牛马,沛县的人并不讲血统。
偏偏他觉得自己是人,又觉得自己在沛县就像牛马,因为很多人会背后指点说:“这人的祖父是滕国考公”……一如那些在牛马场指点牛马无二。